也还很长,这些酒会中的醉话也只会是深夜的发泄,在第二天被众人遗忘,消失在日常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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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织田作之助,在出差近两个月后总算再次回归了本部。一下飞机就接到首领传唤的干部,连行李都没放回家就直奔目的地—那座横滨最高的建筑。
“欢迎回来。”□□的首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只是个无害的中年人。但作为曾经的地下医生,他却被暴虐先代“指派”为首领,亲手将港口黑手党发展成了如今的样子。
“让你连续的解决这么多事情,辛苦了。我也不耽误你的休息时间了,还请你尽早回去处理自己的伤势。”
被关上的大门阻挡住了声音的清晰传播。门后小女孩甜美的抱怨声远去,隐约还能听有关衣服和甜品的争吵声,与刚刚严肃的气氛完全不同。
织田作之助站在近些年坐过无数次的电梯上。他感受着自己不断坠落,俯瞰过横滨的景色,又再度走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他从最顶层回到最底层。
已经是半夜,但干部先生的目的地却并不是自己的家。他先是开车去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没了人类的干涉,植物在此处自由的生长,散发纯朴的自然气息。
织田作之助靠坐在被藤蔓攀附与周围场景融为一体的无名碑上,抬头凝视城市中不能看到的美丽星空。
本身不会发光的月和星辰自然无法照亮这种连个路灯都没有的偏僻场所,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微弱的虫叫声,使人沉浸在这种无法表达的宁静气氛中。
夜色的确是很好的掩饰,掩饰住了一切悲伤与痛苦。
伴随着感官消失,情绪深埋心中。男人像雕像一样,同他身后的石碑一同立在此处。
织田作之助在天亮时才回到公寓,凭借意志支撑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因为伤势和劳累倒下。
他勉强控制自己躺倒在床,避免了睡在地上加重伤势的后果。在接触床铺的那一瞬间,织田作之助就昏睡了过去。
许久未被拉开的床帘营造了适合休息的环境。物品的摆设布置冰冷而又生硬,让整个房间少了一份生气。
床上的人正陷入不安稳的睡眠,梦到他无数次所做过的梦。
第2章
他又梦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心存死志的织田作之助背弃了曾经立下的誓言,放下所有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废弃的洋房,接受了mimic的约战。
‘我就应该这样死去。’这是他当时仅存的想法。
最致命的一枪被飞奔而来的不速之客挡下,两位异能者的节奏被绕乱,混乱之中朝着纪德开枪的并不是织田作之助,而是闯进来替身后的人迎接死亡的太宰治。
晃悠着勉强立住的太宰治似乎是在确认这位mimic的幽灵是否得到了解脱,得到想要的结果后才心满意足的倒在了冰冷的,散落着玻璃渣的地面上。
他应该是在笑着的,鲜血从嘴角涌出映衬那张惨白的脸,象征着生命的缓慢流逝。
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织田作之助从僵硬的状态中缓过来。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些什么呢?是觉得结局不应如此,想要抱着太宰治冲出去找人急救,还是大脑一片空白思绪混乱,抱紧对方沉默无言。
“织田作..没用的...你也明白。”
太宰治呼吸已经十分微弱,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气音。青年伸出不停颤抖的手抚上友人的脸庞。
“不管怎么样......你想怎么做都好...但至少织田作..我一直...”
剩余的话语并没有被太宰治说出,强行支撑着的意识终于消散,太宰治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让他迷茫了十八年的世界。
‘他像是终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
‘即使太宰看起来已经是走投无路,绝望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哭的歇斯底里,但他却仿佛找到了他曾经一直所寻找的,属于生的意义。’
他拥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智慧,也拥有过人的意识和近似冷漠的思维。
在这场混乱的纠纷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抱着友人开始渐渐变凉的身体沉默无言。直到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后援的到来,织田作之助无视了所有人的声音,径直离开。
黄昏的光逐渐消逝,残破的身躯与过往也就此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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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红发男人机械化的喝着杯中的酒。
逝去的干部被埋在了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为了防止仇家找来只能立一个无名碑在那里,记录着港口黑手党最年轻干部最后的所在地。
太宰治的葬礼上并没有他昔日的挚友,底层成员与干部成员本就不该有交往。
可悲的是前不久还一起拍照的三个人,一个死去,另一个身为卧底已经回到了特务科,最后一位被迷茫的留在这人世间,徒留躯壳。
“我早该意识到,那孩子在哭。如今我已经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后悔一直驻足旁观,却又怨恨他强行扭转自己的未来。”
但太宰治已经死去,一切情感都是对死者的怀念。织田作之助只剩下友人的遗言,除了死去就仅能度过自己剩余的,已经无法挽回的人生,终归是走向悲剧。
就像是某次太宰治用了一天的时间在想如何不让落在手中的雪融化,也还是改不了既定的结局,无法让所有事物都得到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