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也不可能这么直接打电话。
毕竟,这人按理说是不该出现在我目前的生活里面。
“哟,绫小路君。”
折原临也毫不惊讶我打电话给他。
我并不和他周旋,说道:“和贝尔摩德联系一下,「铃木列车上有组织放的炸弹」。”
“意思是让她拆了炸弹?”折原临也玩味的声音冒了起来。
“自然不用拆,只要跟她说就好了。”
贝尔摩德与代号「波本」的安室透私交很好,消息透给贝尔摩德,就相当于透露给安室透。安室透说到底是日本公安,再怎么要尽卧底的责任,他都不会做得太过火。
我敛下眼帘,现在我的事情才是优先需要处理的事情。
我回复说:“今天我要去横滨一趟。你和我在火车站那里见。”
折原临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里溢出笑意。
“我会通知对方的。其实,我这里想到一件事情。所以,你不来找我的话,我还想来找你。”
我想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是指明智吾郎到最后,都认为是你折原临也搞的鬼,我觉得现在你和我互相推脱责任也没有必要,而且事情已经结束了。”
折原临也的话头被我噎住之后,他也跟着沉默了一下,估计在回想最后一次见到明智吾郎时,那个褐发少年目眦尽裂的狼狈样子。他顿了顿,说道,“我给你带了一个坏消息,是关于横滨的。”
他那句话说得毫无必要,完全是故意堵我的。
第25章 (17)
(17)楼下出差的侦探回来了没
横滨和东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但我回想起第一次与折原临也见面的场景,只记得是连绵不断的落雨。那时候我也从未想过与折原临也会在数年后有这样的合作。
折原临也长相清秀,偶尔错眼看过去会叫人觉得他雌雄莫辨。
但和同样长相清秀的雨宫莲不同的是, 这个人自我又嚣张,嘴角时常带着挑衅疯狂的笑意, 叫人产生畏惧和怯意。当然,他也偶尔会做出温和又善解人意的模样,这得看「他的心情」和「有没有这个必要」。
折原临也原本是东京池袋有名的情报贩子,头脑灵活, 身手敏捷, 时常是大事件的关键人物,偶尔可能还是幕后黑手。直到两年前,再次遇到隐居在小城市里的折原临也。他双腿因与他人的械斗被废,不得不从此坐在轮椅上过生活。
这里得提一句。
折原临也的腿伤并不是永久性的。
但他执意不愿复健,理由是「他认为,这是对他的训诫」。
也许是因为我还达不到这种思想上的高度, 所以才无法理解他。
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是很单纯的「就算仁义不在, 买卖在」的金钱合作关系。
若是问起为什么要和他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合作,我从最坏的结果倒推, 若是他出错误或者故意给我找麻烦的话, 我不仅可以让他把钱吐出来,还能够正大光明地压榨他全部的能力和价值。
与我而言, 也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不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注意到我的想法,他并没有在我面前做太出格的错误。尽管, 这次看着我两年没恢复记忆,直到「卡沙夏」这个身份快被黑衣组织视为「叛逃」, 他才开始有所动作,浪费了我一年有余的时间。可说到底,他也没有太耽误我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收到几件莫名其妙的礼物,都与折原临也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从横滨唐人街回来后收到来历不明的报纸——是从与折原临也合作的明智吾郎做的。
手机里三番两次无缘无故的邮件——是折原临也向琴酒透露了我的讯息。
收到来自偷心怪盗团出乎意料的预告——「失忆」是我和折原临也做的计划。
寄到家里的莫名其妙的雨伞——是折原临也主动的搭话,感谢信上的内容就是他留给我的。
而这些小小的物品与我要做的事情一一应合,恢复记忆,以及完成黑衣组织的目标都在计划上。
*
从横滨车站下车的时候,我与坐在轮椅上的折原临也对上视线。他穿着轻薄柔软的黑色低领长衫,鲜明突出的直角肩如同刀削般,并不会显得瘦骨嶙峋,反而有种轻盈大气漂亮的感觉。
折原还是一如既往的童颜。
现在若问起他的年龄,我觉得他还是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只是二十一岁的青年。
若一定要说起他和两年前的差别,大概就是轮椅换成电动轮椅的区别。以后,我要玩他的轮椅刹车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打消了刚才在列车上把他顺势扔进列车轨道的想法。
折原眉眼弯弯地看着我:“看起来气色不错,上次来横滨的时候,怎么没来见我?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对你最后一句话保留质疑的态度。”我自然地走到他的身后,并且打开了他的自动刹车,顺着给残疾人专设的滑坡走出火车站。“你不是一直都在观察我吗?从柯南道尔楼顺走我的雨伞开始,你应该已经密切关注我了,不过是不让我看见罢了。”
“诶,我还以为你会认为,那是港口黑手党那个干部拿走你的雨伞。我满心还在幻想你在窃喜偷笑的模样,结果你是早就知道了。唉,太无聊了吧。”折原临也刻意做出一惊一乍的浮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