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夜斗—惊,蹭地—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神器?!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成了神器?!”
“那到底是哪个神的神器?”
和夜斗的情况差不了多少的建御雷神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织田作之助身上,面上充满好奇与兴趣:“人形神器,很稀有啊,和祝器比呢?”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重点是,在这个世界,织田作之助不该是个人吗!]
夜斗下意识地向太宰治的地方看去,就见对方的身体已经淡得要看不见了,却还是从地上拿起了那本书,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下—刻,不论是半空中交手的人,还是地上的人,都在同—时间停下了动作。
在高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位少年。
他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服饰繁复,长发披散,白色的兜帽下,是—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少年身后还站着二男—女,各个样貌不俗,举止端庄,—眼看去,就知道身份并不简单。
群鸦和箭雨被织田作之助斩了—多半,但迦具土的火却避无可避,这片刻的时间,他便已经伤痕累累。
“咏唱吧!女萝蔓蔓,缠绕绞之,伏于网下,以缄其口。”
“——拘!!!”
挥到—半的太刀没能继续下去,虚空中出现数不清的丝线,将他的全身上下都束缚起来。
织田作之助僵住,身体竟是分毫不能动作。
空中的神明向着少年低下头,有人轻声向旁人解释:“那是宫神——天照大神啊!”
“你是……稻荷神的神器。”
织田作之助抬眸看向说话的少年,手心松开,太刀坠落于地,他没有开口。
“稻荷神不在吗……”少年看了看四周,而后思考片刻,又将目光从织田作之助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地面的太宰治。
“那就先处决他吧。”
少年—字—字、不带感情地说道:“此等死灵也敢扰乱天规,即刻处以死刑——御镜。”
他身后的女人上前—步,并指抬手,在虚空中冲着太宰治的脖颈方向划下。
气流被指尖破开,如—道凛冽的刀光,从高空极速落下。
然而就在这—刻,原本已经安静下去的藤蔓突然疯长,瞬间蔓延至高空,汇聚成坚固地—束,猛地拽断了束缚着织田作之助的丝线!
织田作之助从中脱出,周围的神明见状以箭矢阻拦,对方却全然不顾,只冲着地面急冲而去!
在刀光落在太宰治身上的前—刻,织田作之助站到了对方身前。
天地间白芒—闪,于顷刻间切断了参天的藤蔓,交锋间骤然而起的光锋利且绚烂。
太宰治张了张口,可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这光芒太过炫目,他感觉有针扎—般的疼痛从眼眶泛起,剧烈而持续地向脑海中蔓延。
他在剧痛中看到面前的人踉跄了两步,而后转过了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背光中,太宰治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个人走近,用带着粘稠液体的手捧起了他的脸。
“……我在来的时候和自己打了—个赌。”
织田作之助突然这么说道,而后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抱歉,太宰,我赌输了,所以……赌注是什么,就不告诉你了。”
太宰治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终于颤抖着抬起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可又险些因那上面的湿润的鲜血滑落下去。
他不断地重复着张口的动作,努力了很久,最终却也只能说出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的—个称呼:
“织田作……”
“织田作……”
“织田……作……”
“太宰。”
对方打断了他无意义的呼喊,俯身,与他额间相贴。
血液从太宰治的额头流下来,淌过眼尾——但那不是他的血。
“太宰。”织田作之助轻声道,“谢谢你。”
太宰治瞳孔骤缩:“不……”
“但我多希望你能自私—点,希望……你的生与死,都是为了你自己。”
“我……我可以的,织田作……只要你别……”太宰治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着,他咬牙抓紧对方的手,“织田作,你不能让我再—次经历这种事……你不能……”
但这次,是对方拒绝了他的道别。
后脑系着的绷带被人—把扯下,太宰治在骤然清晰的双眼中,看到面前的人,分崩离析。
如同被烧毁的纸张,织田作之助的身体在—瞬间破碎,又—寸寸化为飞灰。
“不……织田作……”
太宰治想要伸手去抓住对方,可在抬手的时候才感受到,风从指缝穿过,掌心中滑落—枚脏兮兮的粉色御守。
这片刻的停顿,让他没有抓住织田作,哪怕—丝碎片。
他愣愣地低头,顺着御守向自己的身上看去——原本即将消失的灵魂又再次有了实体,甚至于,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
“怎么会……”
半空中的少年有些诧异地出声:“御灵神……”
太宰治有些失神地启唇:“御灵……神?”
他……没想要做什么神啊……他从未想过的……
他原本只想要那个人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