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生听他的意思,脸都要变形了:“爷爷!这是我朋友!”
滑瓢冷笑一声,道:“人类的神官,这可是个十分可怕的敌人。神官,你接近陆生是什么企图?”
风谷玉门伸手一抓,凭空在手中出现檀纸扇,道:“老人家,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犹如实质的畏瞬间将整个房间包裹了起来,那磅礴的妖气激荡着犹如山崩海啸一般。
滑头鬼抽刀上前,身影与风谷玉门交错而过。
“明镜止水。”
滑头鬼忽然收刀,捶了捶肩膀,道:“老了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妖气散去,风谷玉门的手上出现一道血痕,而滑头鬼的右臂的衣衫同样碎裂。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二人相互喂了一刀,风谷玉门由于纸人化身的缘故,吃了点小亏。
但同时,滑头鬼也发现风谷玉门竟然不受明镜止水的影响,滑头鬼的幻术无法蒙蔽他的感知,那一刀,是妖气硬斩出去的。
风谷玉门的檀纸扇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抬了滑头鬼一手:“哪里哪里,老人家老当益壮,正是当时呢。您这样强大的妖怪,我正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呋呋呋,”滑瓢笑了一声,“要不一起吃个点心,我请客。”
于是在奴良陆生的匪夷所思的眼光当中,这两个人又像没有事一样勾肩搭背出去买点心吃了。
“什么嘛!”奴良陆生气得牙痒痒。
结果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见到清十字清继的眼睛闪烁着红外线一样的光。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和风谷神官有私交!”
奴良陆生只感觉到自己小小的肩膀背负了太多。
讲个笑话,滑头鬼请吃饭。
从来都只是滑头鬼蹭吃蹭喝,就像今天,堂而皇之拿着点心就走了,还把赃物分给风谷玉门吃。
风谷玉门敬谢不敏,道:“我是神官,滑头鬼。”
神官有神官的规则,不偷盗是基本休养。
滑头鬼吃着点心问道:“风谷神官,你在东京可是也有威名呢。”
风谷玉门挑了挑眉头。
奴良滑瓢道:“明治神宫的那个蠢东西被邪气缠身,差点变成妖怪,这几乎都成了东京的笑柄了,没想到居然被你救了。”
“原来是因为弥生神官的事情。”风谷玉门笑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奴良滑瓢见他不以为意,只嘿嘿笑了一声,也没有多说。看热闹不嫌事大是滑头鬼的天性,弥生神官的事情闹得颇大,滑瓢偷偷去看了好几回也没人发现。
那种邪气,可不是“也不是难事”这么简单。
“你说有事要问我?”滑头鬼问道。
风谷玉门想了想,道:“你听没听说过白狐脸——不,是白狐之子的故事。”
奴良滑瓢一下子神色严肃了起来,直视着风谷玉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要知道在人类的历史里,安倍晴明可是十分卓越的阴阳师,某种程度上,既可以说是阴阳文化的集大成者,又可以说是阴阳文化的开创者。
自他之后,阴阳师的身份超越普通的除妖人,但少有人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白狐之子”,会是真正的白狐之子。
白狐之子这个说法只与晴明相关联,这是晴明在黑暗世界的名字。就如同滑头鬼、大天狗一样的名字。
风谷玉门没有回答。
奴良滑瓢便知道他不方便解释,便道:“他称王的时候还没有我,不过我虽然与他没有仇怨,却和他的母亲羽衣狐有仇。”
“羽衣狐,”风谷玉门思忖着,道:“是葛叶。”
也就是妖灵大圣口中,那个被水月星满设计而死的妖怪。
“羽衣狐这种妖怪,即使死亡了,也会再次转生。”奴良滑瓢道,“四百年前,她几乎统治了京都,生下了白狐之子,不过最后被我破坏了计划,但我的心脏也被她夺走。”
“难怪您明明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却无法完全支配,原来是心脏被夺走了。”风谷玉门恍然。
奴良滑瓢皱起眉头,道:“神官,你问这个做什么?”
风谷玉门深吸一口气,道:“当然是因为,白狐之子要回来了。”
奴良滑瓢在风谷玉门平淡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极其可怕的黑暗,那是几乎无法避免的黑暗时代,潜藏着恐怖与毁灭。
“真是令人头痛。”奴良滑瓢心中忧愁,偏偏是这种时刻。
二代死去,三代还没有长大,而他却已经老了。当黑暗再次来临,他们的信念和规则被践踏,奴良组还能幸存下来吗?
风谷玉门道:“虽然我无法给出证据,但是相信我,我不会说假话。您是奴良组的首领,所以如果有任何与此相关的消息,希望您能告诉我。”
“放心,这种灾难,如果不携手的话,是很难活过去的。”奴良滑瓢道。
风谷玉门笑了一声,道:“也不用太担心,就算那家伙回来了,也会有我挡住的。陆生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的话,一定不会输给您的。”
奴良滑瓢笑了起来,“当然,那可是我的孙子。”
风谷玉门随即变成一个纸人,飘飘荡荡的,落在奴良滑瓢面前。
“有任何消息,把纸人塞到水里,念三遍我的名字,我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