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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夏油杰还笑了一下,只是细长眼睛里一点都没有笑意,眼底深黑一片,就那样盯着羂索:
    “我还以为你除了六眼之外,最想解决的就是星浆体呢。毕竟要促进天元进化,不是吗?”
    他的手中,那柄刀刃整体呈现曲折的奇妙姿态,反射着水银似的光芒。
    正是之前用来解除狱门疆对五条悟的封印的“万戒必破之符”。
    “这不是很清楚吗,关于你死前的人生都在我的手下一败涂地这件事,夏油杰。”
    羂索没有再进行无谓的争辩。他嘴上嘲笑着夏油,目光却违反意志地停在了那柄刀刃上,细小的瞳仁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起来。
    纵然身处狱门疆的压制之下,面对着这个未知的古老咒具,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这是能够解除术式的咒具。
    从活着的千年之内,除了第一次转移大脑时的忐忑,他从未感觉死亡有如此临近。
    那死神羽翼的阴影似乎已经要落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嗯,就这些了吗。”脸色平静无情的刽子手走近了一步,宽大僧袍的阴影正如同乌鸦的羽翼一般笼罩了他。夏油杰手握刀柄,刀刃的锋芒几乎要贴上羂索的额头,像是确认什么一样,问道,“最后想说的只有这些了吗,羂索?”
    羂索望着无限靠近的刀锋,咬牙克制住来自生理本能和内心深处的恐惧,在狱门疆的束缚下手脚无力,却依旧大笑出声。
    只是那笑声嘶哑,是已至绝境的、对人世间的最后的,比黑夜还要漆黑的恶毒诅咒。
    “好吧,那就祝你今后的永生快乐,夏油杰!”羂索克制不住地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他,几乎要流出毒汁,“吞食咒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漫长的余生都会在全世界的、你最讨厌的非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中度过,比呕吐物还要恶心的滋味将会永远地浸染你的灵魂,伴随你没有尽头的生命。那就是你理想的世界,欢呼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直接在语句的末尾将刀刃捅入了他脑门上的那条缝隙。
    刀身顺滑地划过一整条缝隙、将缝合线形状的束缚全数破坏后,黑色长发的诅咒师信手将刀柄一敲,万戒必破之符整个刀身都没入了这具躯体的脑壳内部,开始翻搅起来。
    丝毫没有顾虑自己曾经的躯体是否可能被破坏,夏油杰垂着细长的眼眸看着他,背着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用力地、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地翻搅着。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了保证万戒必破之符的特性能够彻底将羂索的大脑中能够转移身体的术式完全破坏,但那狠厉的动作,很难不让人向着复仇上联想。
    但是,没人会去谴责夏油杰此时的举动残忍。
    一生都在战场上的术师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对敌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
    而且夏油杰和羂索之间的纠葛,是他们之间最深的。
    这个男人连整个人生和尸体都被利用了。羂索在他手下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妥,甚至说是解决了日本咒术界一个巨大的隐患也没错。
    只有赞同的份。
    于是所有人都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一过程,用自己的眼睛亲眼去见证了,涉谷事变的主谋、原本注定要颠覆世界的野心家、横亘了千年的阴谋家于这一刻在命运舞台上的落幕。
    第61章 他与家人
    羂索一开始在万戒必破之符插入大脑的时候还在翻着白眼惨叫, 随着夏油手下的翻搅,原本就带伤的喉间渐渐失去了声音,只余断续的气音, 在不久后归于沉默,头颅也垂了下来, 脑壳惨烈地被万戒必破之符撬起了一边,整个场景并不算血腥,却让人不忍卒视。
    确认了自己的尸身里寄生的大脑彻底死亡、没有任何逃逸或者复活的迹象后, 夏油杰抽出了刀刃。
    他瞥了一眼刀身上沾着的不明流质, 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将万戒必破之符裹了个严实,然后隔空扔给了还站在家入硝子身边的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声, 手上漩涡纹路扭曲空间,直接把被白布包裹的短刃丢进了神威里。
    因为收容对象再无生命迹象, 狱门疆再次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立方体, 悬浮在了夏油杰的手心。
    失去了操控者的尸身被解除了束缚,软倒在了地上, 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夏油杰低头看着自己脑壳里盈满了残余不明物的尸体,沉默了数秒。
    他宽袍大袖垂立在原地, 发尾凌乱、还沾着血的黑色长发垂落, 背对着众人, 谁也无法从肢体动作或者是神情上看出他在想什么。
    在场的咒术师全部谨慎又紧张地盯着僧侣打扮的黑发诅咒师的动作, 试图第一时间发现他之后的意图,生怕他在下一秒忽然暴起, 成为下一个和羂索类似的麻烦。
    现在, 夏油杰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复活, 还是实现他之前讲述过的大义?
    但夏油杰什么都没做。或者说, 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夏油大人!”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扑过去。身为JK的双胞胎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养育者的袖子,扑到了阔别已久的怀抱里。
    夏油杰看她们激动到泪眼婆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哽咽的样子,原本平静又冷酷的神情松动,渐渐消失,然后无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