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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究不好说什么,只能摇摇头。
    段誉小声道:“这萧伯父脾气也忒爆了些。”
    周怀瑾摇摇头,他是不赞同萧远山的做法的,康敏既然有害人之心,何不当中揭穿她,也不落人口实,杀人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人群当中白世镜听了他这一番话,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叹息一声站了出来。
    “诸位,我有一过,今日大伙都在现场,我也便交代了罢。马副帮主的死确实与他父子二人无关。”
    接着他便把康敏如何勾搭自己,又如何下毒害了马大元,要他帮自己善后,自己又如何嫁祸于慕容复的事全部交代。又道康敏其实早就知道汪帮主那封信的存在,威胁他帮其陷害乔峰,他不肯,这女人便又勾搭上了全冠清,这才有了杏子林事变。
    萧远山听了勃然大怒,直道:“贼女人!那一掌竟还算便宜了她!”
    白世镜说完这个惊天大秘密,内心格外的平静。
    “事已至此,我白世镜忝再为人。”
    说完横刀自刎,顷刻间便没了呼吸。
    吴长老原先还对他惊怒不以,决心与他断交,见他求死之心如此强烈,又主动会改,已是心生不忍,便又主动地上前为他收敛尸体。
    玄慈大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在这里见了血了。
    剩下的事便很明了了,除了丐帮这一件,慕容博皆供认不讳,然而慕容复的的确确还未来得及做下什么大错,不过他也的确有通敌卖国之嫌,这里他慕容家的苦主这么多,慕容博自知难逃一死,闭着眼睛冷哼道:“要杀便杀,反正都是一帮没本事的小人!”
    金算盘崔百泉大喝一声:“呸!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嘴硬,还不如人家丐帮长老是个汉子!”
    慕容博睁开眼,不服气道:“若非有他横加阻拦,就凭你们?”
    周怀瑾厌恶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既然生活在大宋,也该读两本我们汉人的书,遵守我们汉人的法律,别的不说,单谋逆一条便是足矣诛九族的大罪,更别提你们父子二人通敌卖国、假传军情,便是死上千百次亦是死不足惜!”
    慕容博道:“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周怀瑾冷漠道:“既然如此,你这话还是留到刑场上说去吧!”
    乔峰道:“二弟你是要……”
    周怀瑾道:“以慕容二位先生而言,想来必是不肯受咱们大宋的法律审理,可谁叫咱们在场的大多都是宋人,脚踩的也是宋朝的土地,自然是要秉公处理,只希望慕容先生被烂菜叶子、臭鸡蛋和小石子砸的时候,千万不要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玄慈大师赞同的点点头:“此事已超出咱们江湖事务的范围,我看周小公子这个处理办法也很不错。”
    这里有些人也听说了四大恶人的遭遇,觉得这种处理办法虽然不如一刀杀了他们痛快,可谁说慢刀子磨人不疼的?当即嘿嘿一笑,也很赞同。唯有萧远山颇有异议,他是契丹人,又不是宋人,凭什么要把自己的仇人交出去?
    乔峰便安慰他道:“既然如此,不如时候我们取了他的人头来,好去祭奠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萧远山被他劝了再劝,终究是勉强同意,只是——
    “既然他是祸首,这些年我便也认错了人,我听说四大恶人已死,想必我再不说这里有一桩公案便再也无法解决。多年以前我为了报复曾也夺来了一个孩子,将他扔在了离他亲生父亲很近的地方。”
    玄慈大师颤着声线问道:“这孩子现在何方?”
    萧远山道:“我当年将他夺来之后放在了少林寺的菜园之中。”
    说到这里,玄慈大师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叫来虚竹,摸摸他的光头。
    此时虚竹已经泪流满面,哭道:“我爹爹是谁?我娘又是谁?”
    萧远山不忍道:“你娘就是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
    虚竹也知道她,虽然平日知她很恶,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于是面露不忍。
    玄慈大师双手合十,如同白世镜一般挺身而出,叹道:“既造业因,便有业果。”
    先前萧远山说他将这孩子扔到离他父亲很近的地方时,他们便有所猜测,只是少林寺的高僧竟然也有儿女私情这一揣测实在令人惊骇,他们不敢多想,而玄慈大师这一举动无异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犯戒之人。
    “错了便是错。”玄慈大师摸摸虚竹的头,叹道:“原来我见你亲切,竟不知是因为我们是亲父子的缘故。”
    少林寺方丈带头犯戒,这已经算得上是一桩丑闻了。
    萧远山本想放过玄慈,不料他竟也是个有担当的人,当即大为欣赏,又见玄慈跪地请求执法僧行刑,不忍拦道:“我害他父子分离二十多年,日日相见而不识,他已是受过罚了,何必如此重刑?”
    玄慈已经开始跪地领罚,棍棍到肉,闷闷的钝响不绝于耳。
    一些武林好汉也纷纷开始替他求情,虚竹也跪地愿意代父受过。
    玄慈拒绝了,今日他不受这一罚,少林百年声誉将会毁于一旦,再无信誉,他一人名声有损不要紧,但他不能做连累少林的罪人。
    周怀瑾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还真是世事无常,想来玄慈这个和尚当的不算合格,做人却实实在在没什么问题。
    他忽而回首,望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扫地僧,见他向自己微微颔首,方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