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 作者:九月轻歌
炤宁走到师庭逸身侧,笑盈盈地打量着他。
睡梦中的男子,眉宇平宁,唇角有着一丝笑,是孩童一般无辜的睡相。
炤宁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碰了碰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又点了点他含笑的唇角。
他没被惊动。应该是在书房的缘故,打心底知道不需警觉。
炤宁弯唇笑起来,低下头去,飞快地亲了亲他的唇。随后,给他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桌案,找出一本书,坐到醉翁椅上去
未正,师庭逸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神色悠闲地翻阅书籍的炤宁。他又看看室内,再无他人,柔声唤道:“宝儿?”
“嗯?”炤宁有些意外,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这就醒了?”
“嗯。”他对她伸出手。
炤宁笑微微地走过去,“是不是太安静了,反倒睡不安稳?”
师庭逸失笑,“不是,记挂着你要来,睡到这个时辰,自然而然就醒了。”
炤宁坐到他座椅一侧的扶手上,问起他怎么这个时辰补觉。
师庭逸如实说了。
“下棋下一整夜?”炤宁心说可真是闲的你们,“没说什么事?”
“说了几句禁军的事情。”师庭逸环住她腰肢,“你那个哥哥,跟我还是无话可说。要是我没点儿用处,他连下棋的兴致都没有。”
“那是自然。”炤宁并不为此愁闷,“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膈应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有他韩统领给你撑腰,心里是不是特别有底气?”
“嗯。”炤宁喜上眉梢,拉他的手,“起来看看画,过得去的话,就拿去给皇上看。”
“行啊。”他笑着起身看画。
对于韩越霖这个人,他与炤宁说的从来不多。
那是唯一一个他不能介意不能吃醋的男子。
大约是炤宁十四五岁的时候吧?韩越霖与她的情分就如现在。
他不可能不在意不嫉妒,偶尔做噩梦都是他的宝儿被姓韩的抢跑了。
为这个,他跟炤宁说,不要再跟韩越霖来往。
炤宁立刻生气,说就算不理你,也不会跟越霖哥断了来往。又睁着冒火的大眼睛瞪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侮辱越霖哥?
他疑心韩越霖对她有的别的心思,她却这样说……那句话真是不伦不类,把他气得够呛。
那时都是气盛的年纪,为这个,他们争吵了一阵子,末了,他愤愤不平地回府,好多天没去找她。
炤宁也真动了气,连个字条都不给他传。
到底,还是他先低头,到江府去看她。
她对他的态度,像是对待陌生人,简直能把他别扭死。不欢而散。
过了两日,他索性耍无赖装病。
炤宁到底还是关心记挂着他,闻讯找了个由头去看他——但是,是等他装病几日后快真病的地步才去的。
他那天在竹园,以为自己是把她得罪苦了,她要跟他斩断缘分。从里到外的转圈儿犯愁——怎么办才好呢?这一下可真是捅了篓子,怎么能把她哄得回心转意呢?
是在那种时刻,她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