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好奇地打量着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公孙兰:“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公孙大娘?看着年纪挺小的,怎么叫大娘?”
公孙兰抿抿唇,她叫大娘不仅是因为她祖上是公孙大娘,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当然,她并没有解释这件事的打算。
“你在信上说,她还会易容术?”怜星伸出左手触摸公孙兰的脸颊,“这般好看的脸,为什么要易容呢?”
她问江凝紫:“你也喜欢易容,你们这些使双剑的,可是都有易容的爱好?”
“呵,”公孙兰看了一眼江凝紫此刻脸上戴着的易容,不由想起那日比剑之时她的打扮,“我和她这粗制滥造的易容可不是一回事。”
“是吗?”怜星不由追问,“扮作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很有趣吗?”
她天真地询问,好像公孙兰若是答一句有趣,她也打算去拎着个篮子试试。
“有趣,当然有趣,”公孙兰答道,“看着他们无知地把带毒的栗子吃下去,不敢置信地口吐白沫之时最有趣。”
她像妖鬼,引诱好奇的人类走向歧途。
怜星回忆自己少数几次杀人的经历,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趣味。她想象那些人口吐白沫,甚至血沫的场景,也不觉得有趣。
“你扮作桃花蜂、五毒娘子什么的,也是因为用这些身份杀人有趣吗?”怜星问。
怜星会知道自己的这些身份,公孙兰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当然。”
怜星摇了摇头:“挺遗憾的,我没办法感受你的这种乐趣。”
她杀人,只会觉得他们脏了她的手。
“你和她废话这么多干嘛?”邀月不耐道。
怜星皱了皱鼻子:“我没见过这样的人嘛。”
自从她的手脚治好,她和邀月的关系反而缓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紧绷和严肃。
江凝紫见怜星没有被公孙兰引诱,不由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把公孙兰送来移花宫看管,反而让她把草菅人命的思想传染给移花宫众人。
听完怜星和公孙兰对话的邀月对着江凝紫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像是再说: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人求我。
她和江凝紫的脾气并不相合,她有许多看不惯江凝紫的地方,江凝紫也有许多看不惯她的地方。但作为对手,邀月不得不承认江凝紫有几分值得得到她尊重的地方。
答应江凝紫信中的要求,也不过是为了这几分看得上眼。
只不过她初见公孙兰,就觉得江凝紫这波不值。
“在你想清楚之前,你就待在移花宫吧。”邀月对公孙兰伸了手,亲自将她从江凝紫身边拉到自己这边。
摸上公孙兰的脉,邀月的眉毛轻挑:“原来你也不放心她?”
江凝紫和公孙兰的内力系出同源,这就意味着比公孙兰内力高出很多的江凝紫想要封住她等内力不要太容易。
邀月是知道江凝紫有对女子心软这个毛病的,毕竟这个人对她都能生出几分心软。何况公孙兰对江凝紫来说还有些特殊意义。
江凝紫苦笑道:“她杀人这么随意,我也是惜命的。”
邀月绷着脸道:“你既然惜命,就应该一点移花宫有些很多武功远不如你的人。你觉得危险的人,对她们来说更危险。”
邀月说的没错,但是收留和照顾女子的移花宫和她师门有些相似之处,在考虑处置公孙兰的时候,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的内功被我封住了,伤不了人的,”江凝紫气弱道,“平常也不要给她见到别人的机会……”
邀月不说话,公孙兰对江凝紫的特殊,已在她面前显露得明明白白。
“你为什么觉得她是特殊的?”邀月问道,“就因为她学的是公孙剑舞吗?”
江凝紫无言,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我知道了。”邀月点头,拉着公孙兰的手臂,朝着移花宫走去,她没有邀请江凝做客的打算。
公孙兰侧头看着邀月不曾松开的手,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
她猛地回头,正好与目送她进入移花宫的江凝紫对视。
江凝紫对她挥挥手,眼中有些对她早日能够悔改的期待。
邀月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她站在公孙兰的身侧道:“最后一眼了,好好看吧。”
公孙兰有些诧异于她的说辞,来不及询问,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凉从邀月的手心传到她的胳膊,继而在她体内肆意游走。
公孙兰立刻觉察到不对,可是内力被封的她,连挣脱邀月桎梏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体内的寒气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气恼地看着江凝紫,公孙兰想要张口骂她,却发现她这个傻子一点都没发觉邀月的不对劲。
公孙兰此刻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最后的记忆是江凝紫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路上江凝紫和公孙兰相处许久,她自然对公孙兰有几分了解。
察觉到公孙兰情况不对,江凝紫立刻朝她跑了过去。
不等她靠近公孙兰,站在旁边的怜星突然动了。
她广袖一挥,拦住江凝紫去路,引着她和自己动起手来。
“怜星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凝紫赤手空拳地怜星交手,不明白她和邀月为何突然发难。
怜星道:“凝紫,既然你把她交给我们,怎么处置她,决定权在我们手里,你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