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不认识他说的那个太监?”
陆小凤现在很得意,无论是谁,能拉得动沈百终都是该很得意的。
所以他简直得意的快要飞起来。
沈百终跟在他后面走,抱着刀慢慢道,“认识。”
“他是谁?”
“王安。”沈百终道,“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个时候我只有九岁,而他已有六十一岁。”
“这么说他现在已有七十多岁?”陆小凤问道,“他当真是先帝的大内总管?”
“是。”
“为什么五羊城里会有这么多大人物?”陆小凤又问,“南王在这里,王安也在这里,这里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不知道。”沈百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南王是否知道自己丢了东西。”
“南王府中的金银必定堆积成山,南王的宝库里也不可能只有一粒明珠的,如果我是小偷,绝不可能只偷一颗珍珠走。”
“你认为他的宝库一定已被搬空。”
“没错。”
“那么我们就更该见一见他。”沈百终沉思道,“金九龄已招供自己与公孙大娘是一伙人,他们要杀死张三,只是为了一粒明珠,这粒明珠又怎么会简单?”
“他们不肯说别的?”陆小凤皱眉道。
“不肯,即使张平野去审,也没有审出半点东西来,他们似乎很害怕。”
街边已有几个老人家在下棋,吹胡子瞪眼地要悔棋,而他们的身后,就是一家糕点铺子,糕点的香气不停往陆小凤鼻子里钻,看来他们已到了小麻子说的长街。
陆小凤又道,“你是不是认为他们背后的人就是宫九?”
“对。”
“你有没有证据?”
“我没有。”沈百终看着陆小凤,“可我知道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陆小凤笑了,“你说得没错。我认为有机会进南王府做客的一定是皇亲国戚,我也听说金九龄不久前在做南王府的管家,能把他安排到那个位置的人,一定也是皇亲国戚。”
“嗯,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该去买拨浪鼓。”陆小凤大声道,“我还要买几块口水帕子,男孩子女孩子的都要,最好还能再来一些布老虎。”
小麻子果然没有骗人,丐帮的子弟果然大多诚实守信,这条街上确实什么都卖,陆小凤只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了一家自己喜欢的店。
老板穿着一身青色布衣,正坐在窗边喝茶,五羊城的人不管做什么,总是要喝茶的,不喝茶,就喝汤,要么就去茶楼坐一坐,听听说书先生的故事,他们似乎总是生活得很悠闲、很自在。
陆小凤发觉自己已有些喜欢这里,他也很想坐下喝一壶茶,然后再去澡堂里好好泡一泡。
最好是那种热气腾腾的澡堂。
“你眼瞎了么?来客人了!”
店后面突然飞来一只擀面杖,狠狠打在老板脚边,吓了陆小凤一跳。
老板却还是一点也不急,甚至拿茶杯盖子撇净茶末,吹气又喝了一口热茶。
“唉,这样好的天气,为什么一定要做生意呢?”老板叹道,“为什么你不能开心一点,好好用用这根擀面杖?它总不是生来就要用来打人的。”
“这是我的擀面杖,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更何况老娘打的又不是人!”
老板苦笑一声,终于站了起来,道,“客人想要点什么?我这里可是只卖些小孩子玩意儿的。”
陆小凤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老板娘很感兴趣,向后看了一眼,没见到人也就作罢,道,“我就是要买些小孩子玩意儿的,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我的?”
“不知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
陆小凤怔住,扭头去找沈百终,却发现这人竟根本没有和自己一起上台阶,正远远地站在一颗枫树下看人下棋。
他看得那么认真,好像根本忘了还有陆小凤这么一个人。
陆小凤只得深吸一口气,道,“其实这孩子还没有出生,也不知是男是女。”
老板也怔住,慢慢道,“那么客人究竟要买什么?”
“拨浪鼓,小笛子,小老虎,还有口水帕和衣物。”陆小凤道,“我要你这里最好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一岁到七岁的东西我全部都要。”
“你这样的人,何时竟也有孩子了?”
突然有一道诧异的声音传来,陆小凤回头看去,就见有一人正从外面往里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货架旁。
这人穿着一身道袍,脚下踩着布鞋,道袍已被浆洗得发白,上面甚至打着许多补丁,但他的头发却还比衣服要白得多,而且乱糟糟的,似乎从没有梳过,看起来是个很穷很穷的老道士。
这个老道士是谁?
他难道与陆小凤很熟么?怎么会知道陆小凤不会有孩子呢?
陆小凤当然认识他,所以他也决定逗一逗这位老人,道,“我怎么不能有孩子了?我难道不配娶妻么?”
“你是个浪子。”老道士道,“你这样的浪子,就算把自己嫁出去,也绝不可能会成亲,因为你总是觉得成家会拖住自己的脚步,对不对?”
陆小凤只有道,“对。”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陆小凤摇摇头。
“那么这孩子究竟是谁的?”老道士问道,“莫非是你的哪位朋友对你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