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想起此事还频频感到遗憾。
朱重扒说:“安答不必遗憾。现在张无忌没了武功,你照样能杀他。”
王保保苦笑:“不是我不愿杀。我那妹妹若知道我杀了他,定然要同我翻脸的。”
朱重扒笑道:“她不会知道是你杀的。你尽管推到朱和尚头上便是。”
“你?你担得起谋害教主的罪名?”
朱重扒老谋深算:“安答不懂了吧。我们汉人的兵法上叫虚虚实实。你是蒙古人,你说我杀的人。他们肯信么?”
王保保惊叹这主意真好。
朱重扒又道:“至于赵姑娘那头。先前我曾露了谋害教主的马脚,赵姑娘一直怀疑我。此时张无忌遇害,赵姑娘必定先找我的麻烦。也不怀疑到你这个当哥哥的头上。咱们合作,正好各取所需。”
王保保连连拍手。他提醒朱重扒事成以后不要忘了他们的约定。
王保保没说约定是什么。看来他们两人很早就勾结到一起了,一门心思篡位夺权。张无忌还真是个傻白甜。被属下和老友耍得团团转还当他们是宝贝。
谢昀见到王保保要走:“我们快跟上他。他要派人去杀张无忌了。”
慕容小荻却没有动的意思。
谢昀奇道:“你该不是放着张无忌翘辫子吧。就算他该死,也该把铁手救出来免得跟他陪葬。”
慕容小荻稳得很,反问弟弟一句:“假如你是朱重扒,听说你的土匪敌人有什么二十四番僧、玄冥二老的,联起手张无忌都打不过,你怎么办?”
谢昀还真没想过。自从开了红包外挂,他几乎遇神杀神,不觉得这些家伙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慕容小荻说:“张无忌再碍着朱重扒的道,也是自己人,还是对属下呵护备至的教主。王保保则不同。蒙古土匪和明教义士绝不两立。你说朱重扒更怕哪个。况且朱重扒不过一个小小坛主,上有四大法王光明二使。就算张无忌离开明教,能轮到他当教主?”
这么一说,谢昀领悟过来了。朱重扒的首要任务绝不是像他反复横跳的那样要把张无忌赶走啊。
朱重扒更多做的是一场演练,他要确保张无忌还是懦弱的张无忌。因此他出了半招,让张无忌难过了一晚上,马上又把成昆推出来给他替死鬼洗白自己。他真正要对付的还是王保保。
他要当教主,就需要战功。要是能把王保保手下的高手一举歼灭,朱重扒的威望定然能在教中急剧上升。到时候等他的威望盖过法王和使者,甚至盖过教主,不用耍什么手段都能逼得张无忌退位让贤。
慕容小荻看得分明。朱重扒是要拿张无忌吸引王保保的主力,随后明教大军跟着埋伏,把王保保叫来对付张无忌的高手全部射杀。
所以说这个时候,朱重扒一定会命人去军火库取兵刃和利箭。
慕容小荻断得极准。马上就锁定了襄樊城内的军火库所在。令人惊讶的是,朱重扒的军火库就设在襄樊城的府衙里,就设在官府军火库的地下。整个襄樊城都给他渗透了。这时候说他私藏器械也不算私藏,因为他拿的本来就是官家的器械。
慕容小荻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昀劝哥哥看开些:“扒不出朱和尚的黑料就改日再扒。总能扒出来的。”
慕容小荻叹气的原因是:“有的人太聪明,反而要丧命。”
谢昀不明白慕容小荻的意思。只见慕容小荻握了剑,鬼使神差地就钻进了朱重扒的内苑。
朱重扒的酒席还在摆着。送走的王保保的朱重扒正坐在榻上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很快他就能立个大功。教中四大法王有三个空缺位置,怎么也能轮到他一个。光明左右使也有一位空缺。再往上升指日可待啊。
朱重扒磕着花生米好不自在。他从一个放牛娃走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周癫道人说他有真龙之气,应该是真的。
慕容小荻冷不防坐到了他对面的交椅上。
朱重扒知道此刻他还是个小小的坛主。他待人不傲慢,这是他立身的根本。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非要一步步走到权力的巅峰,才会露出大开杀戒的一面。
他把横在榻上的脚放下,穿好鞋子,起来拍拍袖子上的花生米渣滓,冲慕容小荻抱一拳:“少主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啊。”
慕容小荻一剑割断了朱重扒的喉咙。
朱重扒的眼睛甚至来不及眨一下就死了。他这叫死不瞑目。
慕容小荻的这一剑来得这么突然,叫谢昀都猝不及防。谢昀从房顶跳下:“你怎么杀了他。”
“连黑料都扒不出,留着朱重扒过年?”慕容小荻有他的道理:“此人聪明是聪明,可不知事情做得太绝,反倒惹人生气。太聪明不是好事。”
谢昀看了看朱重扒的尸体,拿剑去挑他的脸皮,唯恐又是个易容的。在谢昀看来,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死得那么快。可惜人的生命原本就是脆弱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再有心计的人也是一剑的事。
况且慕容小荻的心计不比朱重扒的浅。既然不能挖出明教的黑料,就直接给制造黑料。
慕容小荻边拉着弟弟逃跑边大喊:“王保保杀人啦。朱坛主被王保保杀啦。”
朱重扒同王保保搞阴谋,自然不能让周围的人知道。两人是秘密商量的。不明所以的手下一听,一进屋,看见王保保走后朱坛主就死了,肯定是王保保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