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无情还礼之后,干脆道,“既已将段世女送至,我等就此告辞。”
段誉点头,诸葛神侯座下四位名捕,果然像江湖人多过官场人物,就是干脆。
“请。”李寻欢再次行礼。
“世女若是有暇,可来神侯府一叙。”无情颔首道
...
走你。
“我娘她真的亲自来了?”等四位捕头走后,段誉连忙问道。
“花公子,别来无恙。”李寻欢直起腰,刚才恭敬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定随意。
她和花满楼曾经在大理见过,再加上按段誉算,她将花满楼看作晚辈,当然不必像刚才对外人那边态度。
“李大人,别来无恙。”花满楼拱手回礼。
李寻欢对他点点头,看向段誉,“世女以为呢?”她随手招了招,转身领他们进去,“你既然出关,也该给家里说一声,国主还以为你失踪,没想到你在外面玩得好得很。”
“我是收到伪信,”段誉道,“我以为是娘写的信,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又是通过家里的信鸽给带来的。”
班荆馆内风景很好,假山,池塘,碎石铺成的小路,一座座别馆错落其间,虽然没有春夏的花草,但飞雪飘落在冰冻的水池和罗汉松上,也别有意趣。
“信?”李寻欢眉头一皱,“原来是这样。”
“否则呢?”段誉大大翻了个白眼,“这件事可不怪我。”
李寻欢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花满楼,见他还能微微一笑,深觉得对方脾气好。
“不怪你怪谁,你忘了,”李寻欢道,“大理和中原的消息通道,是你自己建的,现在看来,其中有颇多漏洞。”
段誉被倒打一耙,又觉得对方说得很对,不由一噎。
“对方毕竟有心算于无心,”花满楼温声道,“既未损失,日后再行补救,为时亦不晚,我也会帮你的。”
李寻欢再次看他一眼,心中的认可倒是添了几分,上次看只觉得谦谦公子,容颜俊美,现在嘛——段誉的眼光,她还是承认的。
当然,这种话,要她亲口说出来,那是万万不可,否则这丫头,本来尾巴就翘得高了,这再翘,得把天都捅破。
段誉顿时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住他的手,“我就不谢你了。”
花满楼亦对她浅浅一笑,接下来却垂下眼眸,略显得比平常沉默了几分,段誉因为想着别的事,一时没注意到。
她走过一座座院子,只听见不时有各种外语的喧哗之声。
“现在这里都来了几家?”段誉问道。
“除了我们已来了三国使臣,”李寻欢道,“一为金国郡主,一为西夏王子,一为蒙古国苏姓王族。”
“金国郡主?”金国和他们家的习俗可不一样。
“你以为呢?”李寻欢道,“若非因为你,国主多半派个段家远支的子侄过来,应卯了事,不过,依我之见,三家使节的队伍里,恐怕大有乾坤,只是,此时和大理没关系,国主也嘱咐说,守好自己门庭即可,勿要多管闲事。”
最后这句嘱咐,李寻欢简直是对着段誉的脸说的。
段誉摸摸鼻尖,不是她要找事,而是事要找她。
“好了,”李寻欢在一座院子前顿步,“到了,进去吧。”
小院前后两进,房间不少,也很宽敞,中央还有个栽罗汉松,青砖铺地的小庭院,郭靖在后院的屋檐下站岗守卫,看见段誉露出招牌傻笑,笑出一口白牙,“段誉。”
“我娘在屋里?”
“在,”郭靖道,“不过,屋里还有人。”
“谁?”娘难道不知道她来了?“刀叔?”
郭靖摇头,“不能说。”
“进去就是了,”李寻欢在她身后道。
段誉挑眉正要再问,屋里传出她娘的声音来,“还不滚进来?”
于是段誉就扯着花满楼,推门“滚”进去了。
“娘,你怎么突然神神秘秘...”绕过门口的屏风,段誉陡然失音,“香、香——”
“既然认识,还不快过来,你想把鬼招来啊?”大理国主,襦衫石榴红裙,眉目潋滟的翻了个白眼,这动作,和段誉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亲母女不外如是。
在桌子另一边,楚留香肩膀上绑着绷带,看上去像是受过伤,不过气色倒还好。
“香帅怎么在?”段誉凑近过去,小小声道。
“见过国主,见过香帅。”花满楼也愣了一愣,这才连忙行礼。
他轻轻出了口气,将原本的打算,先放到一边。
楚留香摸摸鼻子,“多亏国主收留,否则在下恐无葬身之地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段誉忙问道。
说来话长,楚留香和段誉他们在码头别过,同申王世子赵有奕,一道回去无名岛,然而等他到了岛上才发现,这里竟然全部搬空,别说金银珠宝和镖师,就连岛上的房舍都消失不见。
人,当然是一个都没有。
赵有奕只好带着楚留香无功而返,到了岸上,他们却遇见了宫九,不,准确的说,是郡王赵有恭。
赵有恭自称找到了镖银失窃的凶手,他身边带着沙曼和宫主的侍女小玉,还有老狐狸和老实和尚。
沙曼说她自己是秦淮河边的女支女,前段时间楚留香在她身上大笔的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