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瞅瞅温和微笑的花满楼,还是一跺脚走了,走的时候讲明,她回去准备几天,好迎接客人。
接下来的三日,段誉每天都到花满楼的百花楼报道,比她当年上学还要准时,风雨无阻,她记得每天都带一点礼物,第一天是一朵水仙花,第二天是一根芦笛,第三天一块路边长得奇怪的石子。
花满楼愉快的接待她,并且愉快的接受了她的礼物。
当然,段誉相信,就算什么都不带,花满楼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好,他本来就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段誉每天待在百花楼,一直待到晚饭后天黑才回去。
有的人,就算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事情,随意的聊天,你都会感到很愉快。
花满楼就是这样的人。
百花楼,自然顾名思义,里面有很多的鲜花。
即使是在这个即将步入寒冬的季节,花盆也有鲜花绽放。
花满楼显然比曼陀山庄的主人会照料花枝。
由于夜里天寒,花满楼每天都将花搬回室内,再在阳光很好的日子将它们搬出去晒太阳。
他了解他的每一盆花,就像了解孩子一样,知道哪些花需要多浇水,哪些花需要多晒太阳,哪些花花枝需要勤加修剪。
他认真的做做每一件,对待每一朵花,天气晴好的午后,将他的琴摆出来,奏一首清新悦耳的曲子,曲意之中闲适而愉悦。
他雇佣了一个老婆婆白日里来做一些打扫卫生的杂事,但平常的事情,却都自己完成——他甚至会做饭!
虽然味道只是家常普通的味道,但是就很
“你觉得瞎子会做饭,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吗?”花满楼温和的道,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一道品尝花满楼的手艺。
“也不是这样,”段誉认真想了想,“你这些日子以来,带给我的惊讶已经很多了,我甚至觉得你会任何东西都不会让我觉得奇怪,我只是觉得幸运,能有幸吃到你亲手做的菜。”
“谢谢。”花满楼露出温暖的微笑,“我感到荣幸。”
段誉呼吸停了一下,表情变得纠结,她觉得现在好像可以表白试试,但又觉得好像差了一点意思。
花满楼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似乎天然的博爱世间一切生物,直到他们真的让他感到失望为止。
她觉得花满楼似乎也有点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有点淡,缺少一点让人觉得动人心魄的部分,对他们双方都是。
段誉觉得可以再等一等。
毕竟,她已经决定,这次矜持一点。
“我今天想早一点回去。”段誉站起来。
“我送你,”花满楼道,“青衣楼的杀手,出现过一回,就会出现第二回 。”
是的,青衣楼,好吧,反正段誉也不知道是不是青衣楼,总之昨天有一个拿钩子穿黑衣服的杀手,在路上等着杀她——当然没有成功。
毕竟,那个杀手水平有点菜。
杀手有青衣楼的腰牌,但考虑到连上官飞燕这样水平的女侠,都能偷到青衣楼的东西,段誉觉得有腰牌也未必就真的。
不过,反正她不会傻到拒绝。
夜风很凉,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内力高手来说,当然不成问题。
“今天的月亮有点像火烧,”段誉望着天道,“你知道杭州城最好吃的火烧是哪一家吗?”
花满楼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他认真问道,“是哪一家?”
“就是你们隔壁那条街杨婆婆那家,”段誉道,“我明天给你带个她家的火烧吧,外酥里软,整个杭州城再没有第二家有那样的手艺,他们家面粉用得和别家不一样,她家的加了玉米面,所以口感才特别好。”
花满楼认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任何时候和人说话,都是这样认真真诚。
“不过,这是我吃出来的,应该是人家的机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坏了人家的生意。”段誉道。
花满楼微微一笑,也认真保证道,“我一定谁也不说——”
他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突然神色一变,伸手拉了段誉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小心!”
几乎同时,段誉感到有什么细细凉凉的东西,从身后飞过,擦着胳膊边过去。
花满楼的胸膛坚实且温暖,衣服上是皂角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桂花香,想是侍弄花草时沾上的。
段誉只靠了一下,就觉得头晕目眩,天翻地覆。
“段姑娘,你受伤了吗?”花满楼担忧的声音将她唤醒回来。
“没有,”段誉赶紧回神,从他怀中出来。
周围街道房顶暗处,陡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一起向两人冲上来。
打头的一个挥舞着一对判官笔,剩下的人,也使了各样的武器,有剑有刀,有暗器。
当然,对上花满楼和段誉,这些人都不够看。
“段姑娘小心,”花满楼将段誉往身后一护,迎上冲到面前的杀手。
于是,段誉基本没怎么出手,花满楼一个人就把一群杀手全都干翻在地,本来嘛,这些普通的杀手,对于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
感觉袖子上扎了一下,段誉轻轻嘶了一声。
“你受伤了?”花满楼立即转回身来。
“不是,”段誉摸索了一下,从袖子上拔下一根牛毛细针,“先前背后偷袭的人使的暗器针,别在袖子上,刚才扎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