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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投珠_分节阅读_1
    碎玉投珠 作者:北南

    《碎玉投珠》作者:北南

    文案:

    古玩行没一个缺心眼儿的。攻受都臭讲究。

    退一步兄友弟恭,进一步情有独钟,再进一步走完一生。白头偕老he

    丁汉白:“这行最喜欢的就是玉,料分三六九等,人也分龙凤蝼蚁,我既名汉白,自是配得起良玉。”

    纪慎语:“师哥一向都是拔尖儿的。”

    丁汉白:“既然拔尖儿,那配不配做你的良人?”(攻就是比较没羞没臊,非逼着人家跟他好)

    张狂事儿多大少爷·特级鉴宝专家攻,双商高长得美·古董制造达人受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汉白纪慎语 ┃ 配角:许多 ┃ 其它:

    作品简评:纪慎语父亲早逝,他便成了父亲故友的养子兼徒弟,并遇见了纨绔猖狂的师哥丁汉白。二人一开始互不服气,可同一屋檐下一点点拉近距离,暧昧丛生。丁汉白先生情愫,热烈示爱后用尽手段逼纪慎语与他举案齐眉,半推半就,顺理成章,终成眷属。本文文笔成熟,情感真挚,人物刻画十分细腻,主角间的互动更是令人羡慕,两人的生活究竟会有多甜蜜,值得期待。

    第1章 此人不太顺眼。

    丁汉白留学回来时也是盛夏,晃眼间已经一年了。

    盛夏的街上站不住人,热气与聒噪掺杂着,叫人心烦意乱。文物局倒是凉快,烟灰色旧楼掩在茂盛的枫藤下,墙面几乎看不到,只能看见一列列方格玻璃窗。

    办公室的空调机由早转到晚,女同事和年纪大的同事都受不了冷风,只有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安坐在对着出风口的座位。

    “小丁,听说你想去福建出差?”石组长忽然问,“给张主任递申请了?”

    石组长快退休了,资格最老,并且最能混日子,不然不会到了这把岁数只是个组长。他这么一问也不是好奇,只是想消磨掉临下班的十来分钟。

    “大前天就递了,张主任现在还没看,估计近视眼吧。”

    答话的是丁汉白,刚满二十岁的小年轻,来文物局上班也半年多了,喜欢迟到,但不怎么早退。挣的没花的多,椅垫要缎面平绣,笔筒要方正鱼子纹,惯有的姿态就是屈着长腿、收敛眉目,寻思下班去哪儿潇洒。

    石组长知道丁汉白和张主任不太对付,说:“福建那么老远,不去就不去吧。”

    丁汉白颔首接下安慰,没再发表意见。他想去,倒不是多热爱工作,而是福建有一批海洋出水的文物,他很感兴趣,纯粹想满足私心。

    下班时间一到,丁汉白拎包走人,骑一辆大横梁的自行车,不着急不着慌,慢慢悠悠往回磨蹭。夏季天长,每天到家后还没开饭,左右要听他妈唠叨,不如把时间浪费在盎然的街上。

    骑到半路车把一转,拐到迎春大道上加速,带起的风将衬衫吹鼓,经过市里一家老牌饭店门口时才刹停。丁汉白下车买了份牛油鸡翅,往车把上一挂,离开时徐徐扭头望了眼对面的“玉销记”。

    市里最讲究的玉雕老字号,见天的门可罗雀,偏偏还不止一间店,一共有三间。

    丁汉白闻着鸡翅香味儿归家,骑进刹儿街的时候看见一抹背影。那抹背影清丽窈窕,长发盖着蝴蝶骨,肩平腿直,白色的百褶裙给这炎炎夏日添了点凉爽。

    丁汉白猛按车铃,催命似的蹿到人家身后,嚷嚷着:“这谁家大姑娘这么打眼啊?”

    对方回过头来,作势打他:“整天没大没小,我告你妈去。”

    “哎呦,原来是我小姨啊。”丁汉白生活的一大乐趣就是臊白他妈妈的娘家人,比如姥姥姥爷一把年纪又生个闺女,前几年两腿一蹬,那这仅比他大三岁的小姨就被他们家接管照顾,像他姐姐一样。

    姜采薇抬腿迈进大门槛,帮他拎着包,问:“又绕路买吃的了,店里生意怎么样?”

    丁汉白搬着自行车进院:“还那样呗,我就望了一眼。”

    他们丁家有祖传的手艺,玉雕石刻,城中独一份的技术。玉销记开了好几代,特殊时期关张过,几经演变还剩下三间,当年祖上定下规矩,靠手艺吃股份,俗气点就是谁牛逼谁老大,为的就是让手艺能只进不退。

    现下最牛逼的是丁汉白的父亲——丁延寿,他叔叔丁厚康就稍弱一些。

    丁汉白是长子长孙,还没学会走路就在他爸膝头学拿刀,天赋和他的身高同时蹿,身高止住了,但总挺拔着不躬身,天赋到顶了,也彻底忘记“谦逊”二字怎么写。并且,丁汉白在最不着调的轻狂年纪选择出国留学,结果知识没学多少,钱糟了一大笔。

    他解着衬衫扣子进屋,屋里都是他糟钱的罪证,装八宝糖的白釉瓷盘,点了香水的双龙耳八卦薰炉,床头柜上还搁着一对铜鎏金框绢地设色人物挂镜。

    换好衣服洗把脸,丁汉白去前院大客厅吃饭,他们家祖上极阔绰,大宅大院,哪个屋都叮铃咣当一堆玉石摆件,袁大头扔着玩儿,盛油盐酱醋的罐子都是雕龙描凤的籽料。

    现在都住单元房或者别墅,但丁家人依然群居,住着三跨院。丁汉白的爸妈和小姨住在前院,他叔叔一家住在东院,另一方小院丁汉白单住。而且姓丁的太能折腾,头脑一热就推墙,再一凉就砌拱门,植草种花,恨不得雕梁画栋。

    但丁汉白内心是瞧不上的,院子再大再漂亮也不如几辈之前,越折腾越显得越没面儿,仿佛无法面对向下的走势,力图营造以前的辉煌,其实都是自欺欺人。

    他想改变,并且明白在文物局上班没什么作用。

    客厅灯火通明,大圆桌上已经摆了四凉三热,厨房还在继续忙活。丁厚康坐在位子上倒白酒,每日一小盅,最近天热只喝半盅。

    丁汉白踱步到厨房门口,吸吸鼻子问:“妈,我的牛油鸡翅呢?”

    姜漱柳搅着锅里的素汤,转去问:“采薇,他的鸡翅呢?”

    “热糊了吧,我没注意。”姜采薇幸灾乐祸地掀锅盖,把乌糟糟的六只鸡翅夹出来,“挣那点工资还不够打牙祭呢,国际饭店、追凤楼、什么彼得西餐,专拣贵的吃。”

    丁汉白接过,烦死了这两姐妹絮叨,他满十八岁之后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希望姜采薇趁早嫁出去。

    一桌子晚饭张罗好,两家人开吃,丁厚康一家三口,俩儿子丁尔和与丁可愈都是丁汉白的堂兄弟,丁汉白是独生子,经常把丁延寿气得睡不着觉。

    “对了,大伯满打满算走了六天吧?”

    正位空着,丁延寿去扬州吊唁已故好友纪芳许,不过就算守灵三天也该回来了。丁汉白啃着鸡翅乐出声,说:“纪师父肯定安葬完毕,我爸没准儿在扬州开始旅游了。”

    姜漱柳拿眼神唬他:“旅什么游,丧事办完要安慰安慰家里人,看看芳许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安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