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深 作者:精分柚子茶
这是多么心善温柔的一个小伙子啊!可他却有了残疾。
贺大叔无比自责愧疚,他对不起柳意深,真的对不起!
他恨不得跪下来连连磕头,也确实跪了下来,但很快就被柳意深扶起。
“没事,我只是稍微有点跛,不影响平时走路。贺叔,等我们把欠下的钱都还清了,以后赚大钱了,肯定能治好我的脚。”
好像再多的苦难,柳意深都能淡淡一笑而置之。
两天后,贺大叔的感冒好了,咳嗽也没那么严重,他一觉醒来,就发现守在他身边的柳意深睡着了。
怀孕的人本就嗜睡,再加上柳意深这两天又忙着照顾贺大叔,肯定也累了,此时柳意深歪着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沉沉地入睡了。
然后,贺大叔瞧见了柳意深夹杂在黑发中的几根白发。
贺大叔的眼角又不禁湿润了,这么多时日相处下来,他早已将柳意深当成儿子看待了,见柳意深怀着孕,还如此疲累操劳,贺大叔的心都疼得揪成了一团。
柳意深没法一次性帮贺大叔还清二十万,还是得靠开店做生意才行,所以柳意深能下床走路后,就先贷款租了个门面房,前期花了些成本,开了一家别家品牌的蛋糕加盟店。
不像其它Omega孕夫们能好生在家养胎,为了尽早还清债务,柳意深前几个月的时候一直比较忙碌,为了这家店实在操心不少。到了后来,瘦弱的柳意深,肚子也没其它孕夫那么大,现在甚至还有了白发。
时间匆匆,柳意深怀孕八个月了,贺大叔现在盯他盯得非常紧,叫柳意深一定要乖乖在家休息,现在什么都别想别做了。他们店里最近又招了新的店员小夏,地方又不大,两三个人完全忙得过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正式进入冬天了,已有九个月身孕的柳意深,就算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最近放松身心,突然开始唱歌了。
贺大叔总能看到柳意深一个人默默地望向窗外,上下唇瓣动个不停,他也听小夏说起,柳意深这个月常常在唱歌。
小夏笑呵呵的,感叹着柳意深的歌声特别清亮好听。
贺大叔心想,可惜他聋了,要不然也能听见了。不过,尽管贺大叔听不到,他却能感受到柳意深歌声里的那份美好动人。
贺大叔做着手语,询问柳意深在唱什么歌?
柳意深笑了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贺大叔立即就懂了,他从柳意深张合的嘴巴中,读出了“爱”与“喜欢”等等字眼。
所以这应该是一首能带给柳意深幸福,令他开心的歌。
贺大叔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等贺大叔离去后,柳意深却收起了笑意,他不由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几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也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滴滴泪水使得屏幕上显示的讯息渐渐模糊看不清,但柳意深的心里明明白白。
华寰娱乐的CEO言简与一位姓徐的Omega先生确定订婚了,就定在了下个月。
为什么有些事明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可当真正来临时,却仍然会痛彻心扉,潸然泪下……
第二十二章
贺大叔自己是Beta,老婆儿子也都是Beta,他们一家三口比较平凡普通,身上几乎不会散发出信息素,更不会像Omega一样,每个月都有四五天的发情期。
由于怀有身孕,柳意深也持续九个月没再发情,他的信息素目前较为平稳,要是凑近一闻,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奶香。
这种香甜气味,总能让贺大叔想起店里卖的各式各样的蛋糕甜点,不过比起有些牛奶和巧克力浓郁的糕点,柳意深的信息素气味就淡多了,闻着令人享受,并不会腻。
一开始做自主品牌很难,所以柳意深和贺大叔商量过了,先开一家别家牌子的加盟店。平时有空时,柳意深自己也会进后面的厨房,他烤蛋糕做甜点,每次脑子里一冒出什么新奇想法,他就自我尝试,口味混合搭配着,烘焙模具也买了好几套,尽量做出不同造型的糕点。
柳意深从小偏爱甜食,对这方面也相当感兴趣,只是他以前都忙着唱歌跳舞,后来又去演戏了。
“贺叔,南城有一家‘深意’甜点店特别棒!虽然它不是有名的大牌子,你可能没听过,但那家店的室内装修风格简约清新,里面卖的各种蛋糕,布丁蛋挞,水果千层和披萨都好吃,奶茶和咖啡也喝不腻,我去过好多次了,也常常会买回家吃……”
说起“深意”甜品店,柳意深的眼里一下子就亮了,他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难得见柳意深这么兴致勃勃,笑眼弯弯的,贺大叔也很高兴,他一听“深意”这个店名,和柳意深的名字相似,还以为是柳意深自己开的店。
柳意深摇了摇头:“只是巧合罢了,我做糕点的手艺还不到家,而且以前工作也忙,根本没时间。”
贺大叔又想问柳意深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过去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现在又为何会一个人漂泊到外地,选择独自在异乡生孩子?
关于柳意深,贺大叔脑中有不少疑问,他先前也问过柳意深,但柳意深简单几句话匆匆一带而过,显然不想透露太多。
凡事不一定要彻底弄清楚,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难言之隐和自身的隐私,贺大叔当然也能理解和包容,便没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柳意深说过他老家就在离徽城不远的南城,他也经常提及他的养父和弟弟,尤其是弟弟陆鑫茂。
弟弟完全不知道柳意深怀孕的事,贺大叔打着手势问,等孩子出生后,柳意深准备怎么办?
“……”柳意深不答,心中仍是迟疑,有所顾虑和忐忑。
贺大叔笑着为他加油打气,说到时候抱着孩子,陪柳意深一同去面对,让他不要怕。
柳意深听着,嘴边又绽放出了温和的笑容。
柳意深与贺大叔处了七八个月的时间,两人相互照应,彼此间也产生了依赖。尽管柳意深对贺大叔说了许多事,可对于肚里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柳意深一直避而不谈,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贺大叔每每瞧见柳意深后脖位置的啃噬痕迹,看着那过了许久没能消褪的疤痕,总是禁不住一阵揪心。
柳意深明显是个被解除标记的Omega,他和他肚里的孩子,早已被抛弃了。
这天夜晚,柳意深平躺在床上,他目前手脚浮肿得有点厉害,睡觉时更不敢轻易翻身动弹,生怕会压到孩子,影响胎儿发育,因此常常失眠睡不着。
望着手机日历,心里默默数着日子,柳意深的嘴里又不自觉地哼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