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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毕彦极有穿破力的念魂之音。
    毕彦:“怪鸟,你可是闫牧?”
    小只的怪鸟利爪抠紧了坟碑,稍小的石屑掉落下来。
    “你是那个没有及笄就死了娘亲的闫牧?所以你抢旁人的头冠,可这又如何?还是没有人会为你戴冠,不是吗?”
    “毕竟——你没有父亲!”
    叶君晰微微扯了扯毕彦的衣袖,他知道毕彦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在逼怪鸟做出反应,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话,太伤人了……
    “吖———”
    怪鸟快速地扑闪着翅膀,尖叫着,钟介然立刻从身上摸出一颗芝麻绿豆大的药丸弹进怪鸟的嘴里。
    钟介然:“吾突然想起吾炼过可以使鸟言人语的丹药,倒是可以让它试试!”
    毕彦幽暗如深潭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钟介然,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三息,怪鸟的尖叫声就变成了一个少年的声音:“……谁要他这样的杂碎做父亲?以己之欲,迫害纯良!他向外宣扬应抚观是可以为女子寻得良缘,送子送福的神观,其实却以仙术迷惑女子和其欢好,那些觅得的良婿是他谷郸的丨分丨身,大婚之后便会抽身离去,逼得姑娘自尽。那些久年不孕的妇人怀的却是他的孩子,若被夫家发现异常就会被浸猪笼而死。前前后后一百多年,多少女子怨魂!他谷郸他就是个襟裾马牛,衣冠狗彘!我要他日日年年饱受百年啄身之苦!!!”
    怪鸟激动得飞了起来:“我以自己仙身为阵眼,将那应抚邪观封住,为何你们还要费尽心力去寻?为什么?为什么?!”
    叶君晰听罢满眼惊骇,他虽已揣测出枯树并非什么好道士,却没想到这些魂鸟聚于此处竟然是这个缘由。
    看来,真的像毕彦所说有些因果,断了并非好事。如果他们贸然将闫牧的阵法破了,反倒有可能伤害到这些魂鸟,反而使奸人得偿所愿。
    谷郸这样的人,就该千万年被封在树中忏悔!
    叶君晰微微踮起脚尖,侧在毕彦耳畔说道:“你同他说,我们并非要破阵,只是想寻觅观中可穿神域之井。”
    钟介然:“你同他耳语作甚?吾是个修士,再轻也能听得见,那怪鸟听不见人语,叶道友你说得再大声也无妨啊?”
    钟介然提醒了他,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是多此一举。
    为什么要与毕彦挨得那么近说话?
    他也不知道,
    只是,方才就想。
    叶君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冲着钟介然尴尬一笑,他却不知自己的模样又惊艳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年轻道士。
    钟介然土黑的手捂着嘴,又将脸上抹得更灰:“天呐!若是有机会救回吾的哥哥,吾一定要待他来见你,让他知道这世上真的有比他更俊秀的道士!!!”
    叶君晰又一次看见毕彦弯起了嘴角,脸上却是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仿佛钟介然夸的是他毕彦。
    这表情只维系了片刻,毕彦立刻恢复自然,认真地对着怪鸟释放念魂之术:“闫牧,我们只是要通过应抚观中的井抵达铜姝神域,至于你们和谷郸的恩怨,我们不想管,也不会干预……”
    毕彦好似后头又说了几句话,只是他听不见声音只是隐约看见毕彦的嘴唇在微微翕动,时光很短,他又未盯着毕彦嘴瞧。
    叶君晰想了想,觉得自己大约是眼花了。
    第25章 铜殊神域   没想到钟道友不仅样貌好,能……
    怪鸟闫牧:“好,可以。我带你们去,只是如何从神域中回到这里,我却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们达成所愿,还请诸位不要将代峡峰的事情说出去,我希望有多事之人将他救走,我要他千万年在此赎罪!”
    叶君晰听罢,取下自己的银色发冠,雾鬓云鬟顿时若三千银瀑飘荡而下,有着仙人的飘然又附有精灵的妖娆空灵。
    银冠在他的掌心越变越小,待到他觉得合适的尺寸,他用两个食指轻轻将其托起,稳稳地置在怪鸟的头顶,温柔地说:“闫牧,送给你。”
    因为念魂之术会牵动心脉,他不得不再次将涌上喉中的鲜血咽了回去。
    怪鸟鸣泣,他顶着银冠盘旋着而上,在叶君晰的头上转了九圈,飞到他的肩头,轻握住他的衣衫,说道:“小道士,我祝你永福。你们去铜姝神域,可是要去寻那里的虹鸾灵殊花?”
    叶君晰点点头。
    怪鸟闫牧:“据我所知,那是铜岚皇室才可拥有的贵族之花。你们若想得到它,可以去皇城中找找看。”
    叶君晰冲着怪鸟微微一笑,那鸦青色的怪鸟侧着一边脑袋盯着他,恍然间,他竟然觉得这怪鸟有些可爱。
    他抬起食指,还未触碰到怪鸟,小小的怪鸟就伸出脑袋在他食指尖上蹭了蹭。尖尖的鸟嘴在他食指的指甲盖上刮出几条划痕。
    不疼,看起来像个符。
    ***
    在怪鸟的指引下,他们果然来到了应抚观。观中早已破落不堪,大院之中有一口枯井,深望即可见底。让人觉得跳下去只会摔得满身伤,并不会抵达什么神域。
    他正疑惑着,就见钟介然一头栽了进去,没有意料中的响声,人竟是凭空消失了,独留了他一只鞋挂在井边。
    他正想用剑柄将那鞋拨下去,就听毕彦说道:“叶哥哥,不必了。钟道友本来就少了只鞋,如今正好。他走路也好不用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