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巢。
妖族种群相当纷杂,是存在不同的习性的,不同血脉之下的妖物都有相当迥异的本能习性。
不同于人类,在妖物的世界里,是存在求偶这个说法的。妖族虽然没有任何人类道德人伦的观念束缚,却有自然界的弱肉强食的残酷。虽然他们的交配极为开放,性关系也很是混乱,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如果雄性的一方发现一个极为适配自己的雌性,就可以选择对其进行求偶行为。虽然因为妖物各个习性不同,但一般而言,都是对其示好共居,再一直交配。求偶之后,其他雄性是无法再对这个雌性出手的,没有雄性会去轻易招惹求偶成功的雄性。因为求偶成功的雄性妖物,会比平时翻倍狂暴、并没有任何理智冷静存在,只有交配和掠夺、厮杀的本能。
没有什么雄性妖物会傻乎乎地染指对别人求偶成功的雌性,因为一旦出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雌性妖物那么多,谁也不想为了一个雌性妖物而搭上自己性命。
但是妖物随性自由惯了,绝大多数的妖物,不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很讨厌被束缚,所以其实求偶行为在妖物中发生地很少很少。
因而求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防止别的雄性再次对这个雌性出手,也可以保护雌性。并且正常情况下,雄性妖物之所以选择此雌性生物,也是认准了这个雌性……是可以诞下他子嗣、延续他血脉的最佳人选。当然,求偶并不意味着就要从始而终,也存在雌性配偶诞下子嗣之后,双方再次分道扬镳的情况。
哪怕近乎所有妖物都有求偶这个习性,但不同的妖物,也有不同的反应习性。而对闻家这四兄弟而言,他们这一分支求偶的血脉习性之一……就是“豢巢”。rΘǔshǔщǔ.ìň(roushuwu.in)
豢巢,是要耗费大量妖力,搭建巢墅。而这个巢墅,是与他们妖物本体相连在一起的。
巢墅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一个具现化的形状,它的形式有很多种,它更接近于一种结界、或者阵法的表现状态,除了妖物能发现,人类是根本看不出来巢墅本来的样子的。
但是毕竟是求偶行为,搭建巢墅也需要另外一方雌性的同意才可以搭建成功,是需要雌性一方结下巢印。
闻望寒之前回到自己洞天之后,搬来的那些东西,那些和悠压根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其实都是搭建巢墅所需要的必需品。
所谓的“这些东西不能放在储物戒指里会磨损妖力”也的确如此,但闻望寒只是把后半句话给隐藏了罢了——“这些东西是用来搭巢墅的必需品”。
之所以需要和悠来帮忙收拾房间,也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闻望寒之前已经把和悠的项圈给粉碎了,她此时灵力充沛。她每次触摸那些东西,都会引起那些东西产生灵力的共鸣。在闻望寒故意为之的情况下,和悠每次触摸过的那些东西,都是按照一定顺序和步骤来的。
在这样有意为之的操控之下,和悠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与他结下了巢印。而那块在和悠眼里看起来最为奇怪的玉砭——
则是巢印结契的最后一步。
那玉砭上面浮现的看不懂的纂纹,其实,压根就是一份她刚刚签下来的“契约书”罢了。
她压根不知道,所谓的帮他收拾房间,是在和他结下巢印,结契成功之后,就意味着成功豢巢。
豢巢成功,别苑的结界也自然被吞入他的本体之中,完全消化掉。整个别苑,都已经彻底成为了闻望寒的巢墅,已经彻底与闻望寒的本体连为一体,不管是谁……
只要没有他的同意,是绝对不可能涉足半步。
与此同时。
没有他的允许……
和悠。
也绝无可能离开他的巢墅的,离开他的身边。
不过闻望寒自以也是有些疏忽的,也应该谢谢闻辞尘,如果不是他那夜前来提醒,闻望寒还差点忘记了,阿辞的韵灵很是特殊,可能真就叫他钻了漏洞。
闻辞尘走后,闻望寒不惜更进一步地消耗了自己将近一大半的妖力,将巢墅给封成了铁桶一座。
就如闻辞尘所看透的那样,闻望寒从来做事果决狠辣,就如他杀人一般。他实力太过凶悍,只是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将巢墅给建好了。这样急功近利之下,他本体妖形的确有很大的损伤,最少要花费一年甚至两叁年的时间,才可能恢复全盛时期。
但是。
闻望寒并不在乎,就如同他杀敌时从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对他而言,只要结果达到——过程,怎样损失,怎么牺牲……
都不重要。
而这个计划,是闻望寒在地牢之后,就开始策划的了。他的确足够了解自己大哥,也足够了解自己。他利用了大哥的愧疚,让大哥误以为他压根不理智,一次次地激怒他——
给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他能将豢巢成功。
现在。
他只要等待。
等待——
“哥。”闻望寒走出别苑外面,掀起眼帘看向对面的闻惟德,“你来了。”
言笑不苟罕少笑过的男人,此时嘴角一丝极浅,却让人绝无法忽视的笑意,一点晴旭破冬凛,眉目间,柳烟花雾。
而此时立于他对面的闻惟德,注视着他身后的别苑——
闻望寒此时已经完全不隐藏自己巢墅的形态了,在闻惟德等妖物的眼中,能清晰地看见他们身后……
那是一座澔茫的看不到边际,仿佛无穷无尽的冰川,冰川之下,只有微弱的一条缝隙,缝隙间,除了令人眼花缭乱地无数妖力涌动的纂纹,还依稀可见一个恐怖的阴影在冰川之中蜿蜒而过,巨大的银色鳞片刮过那缝隙,展露这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是闻望寒妖体的虚影。
向来优游不迫晏然自若的人,此时眸中赫赫炎炎,薄唇抿去所有昔日从容,所谓的笑容烟消云散。
“闻望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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