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夫之上必有勇妻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这厢屋内,二夫人也稳定下来了,这家宴才继续吃了起来。
但皇帝闹了一场,这小家宴也没之前那么高兴了,好在大家都有话可说,场面也不算冷。
不过师娘那边,没带小花过来了,而是让林大娘这边送了点吃的过去,她带着孩子们在他们的院子玩。
师娘以前其实是非常不喜欢见人的,而她的学问不在林大娘的先生之下,见识也如此,她是跟着先生一路走过来的,去过的地方比林大娘还多,几个孩子想来也照顾得下,光说几个鬼怪故事就能把这群熊孩子们治住了——林大娘便让小丫带着吃的送过去了。
藏忻两兄弟一过来也真是过来吃饭的,他们塞了几碗饭,一口酒都没喝,吃完就要走了。
他们公务太忙了,他们两兄弟所在衙门的牢里都满了,最近的买卖人太多,小偷小摸的也多,现在刑部的左常春可是大理寺左义明大人的亲兄弟,亲大哥,他可比左大人手段还凌厉,可是跟九门和顺天府打过招呼了,这京里绝不容偷窍之风,一经捕拿,必须立马关押,由他派人查审受刑。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严刑令,左常春作为领头人盯得太紧了,这时候当差的没一个人敢偷懒,藏忻两兄弟这都是跑着过来吃饭的,现在也是要跑着回去,两人各门内都有一群人等着他们处置。
林大娘知道他忙,所以他们过来告罪,就跟他们说:“快去,你们娘今晚就在府里歇一晚,你们晚上要是得空,也过来一趟,再到家里吃顿饭。”
藏忻藏琥点头,这时候时辰也是不早了,他们一出门,迈开步子就朝外跑。
刀府在皇城内,以他们现在的官职不能骑马,只能靠腿跑了。
他们是出了大堂就开始往外跑了,刚他们来林大娘前面告辞的时候,林大娘都闻到了他们满身的汗味,这上午,他们可是没少忙。
她最近在府里都没出去,还不如小胖子他们出去的多,遂这头林大娘跟宜三娘咬耳朵的时候道:“三姐姐,咱们是不是也得出去走走,看看热闹?”
宜三娘没说话,只是眼睛往下一看,瞥向了安王的方向。
果然,安王这尖耳朵一下子就转过了身,隔着王妃朝林大娘道:“出去作甚?那么多人,挤着了怎么办?”
“总有挤不着的法子。”
“那不行,我家三娘多金贵啊!”安王不许。
林大娘笑看着他:“你陪着去,看着不就行了?还是说,人一多,你就不能护着我三姐姐了?”
安王摇头,“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
宜三娘这时候掀了掀眼皮,都懒得看他,朝小娘子那边偏了偏,整个身子都倚到她那边去了。
安王一见,委屈不已:“王妃,我们在家里多好啊,我天天陪着你行吗?”
王妃没说话,只是朝小娘子淡淡道:“给姐姐剥个桔子。”
“是!”太愿意为您这样的美人儿姐姐效劳了,林大娘欢天喜地应了一声,剥了桔子不算,还喂到了她三姐姐嘴里。
安王看得眼红,嚷嚷:“我也能剥啊,好了好了,你过来,我们去,我们去外面,我去,我陪你去,不是,是你带我去,好不好?”
他赶紧伸手,把他王妃拉了过来,拉了过来还不算,还要跟她换椅子,不让她挨着刀府的这个臭不要脸的坐了,“你别坐这了,咱俩换换。”
林大娘不由呵呵了一声。
这时,宜三娘朝小娘子眨了下眼,小娘子又马上笑开了颜,甜甜地朝她三姐姐笑了起来,她笑得宜三娘失笑不已,也笑得旁边在跟妻弟说话的大将军也不断地往她这边看。
“姐夫,我看花爱笑,这点随了姐姐。”怀桂也不禁笑了起来。
刀藏锋点头,这时候他跟她对上了眼,见她朝他眨眼睛,他嘴角不由扬了起来,等她先别过了脸去跟安王夫妇说话了,他这才回头跟怀桂接着先前的话道:“九月?嗯,礼部那边送来的消息是国宴是在九月八日举行,日子应该就在那日差不离了。这场大国宴是由皇上主持,你身为怅州表率,自会收到金帖不说,我这边会再给你弄几张,大概五张左右,你想想,这些请帖你要给谁。”
别给错了,这些人以后要帮得上他才行。
“姐夫,我知道了。”怀桂一听,就知道他姐夫又给他铺路搭桥了,点头道。
刀藏锋说完,该说的也都说了,朝又挤到了她先生那堆人里,跟人说起话了来,他看了看,听了听,就干脆走了过去,走到了她的身后。
林大娘正在听一个她先生的外门弟子在说考核学生悟力的标准,在他在她身后几步时,就知道他来了,等他的手搭到了她的椅背上,她听着那位学儒先生的话,同时抬起了手,握了他的手一下。
第240章
能入宇堂的眼,当宇堂的弟子,那个个都是非等闲之人。
林大娘与林怀桂是他们父亲当年用银钱和各种利诱,把宇堂南容请回来当他们先生的,而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那才是才华品性皆入了宇堂南容的眼,才得已在他手下成了外门弟子。
虽说外门弟子,但他们这些人,几乎近大半都是当年宇堂南容拿林宝善的银钱资助出来的,他不仅教他们学问,还替他们养家,直到他们学有所成,出师自强自立这才放手。
后来就是这些徒弟们家里有个什么事,缺钱少物的,他能帮还是会帮一把。
他对这些弟子们,那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骂归骂,再骂他们愚蠢不成器,别人要是骂他们一句,说他们一句不是,他会跟人翻脸拼命。
遂徒弟们对这个恩师是再尊重不过了,这千里迢迢来了京城,连半日都没歇,就围在老师身边,听老师教诲,也替老师分忧了。
他们也大多都是宇堂所创立的仁书堂的坐堂先生,这十来年,育人子弟无数,比于他们先生,和先生的女弟子起来,他们教过的孩子就多了去了。
用林大娘的话来说,这些下面过小学生的师兄弟们,可比她跟先生接地气多了,她吧,这辈子自带知识而来,而他们先生吧,这辈子教过的真正最笨的小学生大概就是怀桂了,其它的,他可是非天才不教的。
他们两个要是分别出卷,一个出的题目让人看不懂,一个出的题目——如她,她也很容易就出难了。
她给皇帝出题目,皇帝不懂,她都火冒三丈的,她这样的,也还是别误人子弟的好。
这些师兄弟们能来京,真是来解救他们这对离谱的师徒的。
林大娘这小半生来,做了许多的事,从这些事情当中她也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做不成,失败的原因真的是不接地气才造成的。
不符合实情,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共同特征,甚至于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这些事情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所以一件事情要做成,要才才久久,必须从实情考虑,让能生存,以及发展起来。好在,她先生与她都有这个共识,也好在,她先生培育了不少能供所用的学儒,才可能让他们的下一步顺利起来。
师兄弟们也是好不容易能聚一块,他们上京,也是停了他们在学堂的课,赶上京来为先生出力的,当然了,这也是再进一步的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他们师兄弟们多年没见,每个人都在进步,能聊的可是多了,只要开了个口子,没人让他们停,他们就不会停下来。
个个都是学痴。
林大娘也是想当学痴,可惜她主妇才是正职,听了一会,也是不能冷落了她三姐姐他们,遂又去跟宜三娘说话去了。
这一天,因为小世子小郡主他们玩得开心,下午又睡了过去,醒来还不舍得走,安王一家人在刀府吃了晚膳才走。
小世子他们不得不回王府,也是依依不舍。
他们很喜欢弟弟妹妹的那个师祖娘跟他们说的故事,还有她给他们哼的歌,回去的路上,小郡主们更是躲在母亲的怀里,说那个脸上疼疼的婆婆对她们可好了,还给她们洗脸,手就云朵一样软。
孩子们是过了再兴奋开心不过的一天,在马车上都掩饰不住那股兴奋的神情,跟父母们喋喋,连最安静的小郡主也是高兴得不行,坐在母亲的腿上一直摇晃着小腿,快活地跟哥哥姐姐们一起说话,安王夫妻俩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没断过。
他们最喜欢刀府的,也莫过于如此了——这家人与别家不一样,尤其对孩子,他们是关心爱护,还会尊重小儿的感受,而人都是容易被感情影响的,小孩子更如是,被人珍惜又尊重,谁不快活,谁不高兴?
安王见着,心想回头趁离开之前,还是得多跟大将军好好交往交往,在走之前,这育儿经还是要多取一点。
他也跟别人不同,不求孩子们将来有什么出息,只求他们能活得开心一点,知道他们娘和他是万分再珍重他们不过了的就好。
他不想再失去他们的任何一个孩子了。
——
安王夫妇走后,二爷他们家以前住的院子下人们已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来报后,林大娘安排他们住了进去。
她和大将军送了他们过去。
二夫人一被抬过去,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呜咽不止。
等这夜两老口子同躺在床上,哭过后的二夫人笑了起来,跟二爷道:“不冤,安川,我这一辈子不冤。”
是真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