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在厕所吐得昏天暗地的,胃酸都反出来了。
直到真的肚子空了,没什么东西了。
她整个人处于虚脱的状态,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
尤其她的肚子像是被绞烂捣碎一样,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疼得痛乎跌坐在地上,周围有大大小小的惊呼,大家都躲得离她远远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轮子的轱辘声和沉天那讨厌的尾音中。
他来了,
那就没所顾忌得昏过去吧。
安言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等感官都慢慢恢复了,她渐渐闻到了萦绕在鼻尖消毒水的味道。
她一转头,就看到坐在旁边沙发椅上的沉天,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
彼时,他正好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醒了,我喊护士。”
他声音低缓沉稳,带这些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进来。
他们有条不紊。⒱ǐρУzщ.⒞òⅿ(vipyzw.com)
沉天被抬到轮椅上,推到了她床边。
有人帮她摇高了床,后面垫上了松软的枕头。
护士则在检测她身体的各项数据。
护士询问她,她听不懂,沉天帮她翻译,她再做反应。
结果是已经没什么事了,让她好好休息。
十分钟,人一下来又一下走了,就只剩下她和他了。
“饿了么?我帮你定了些吃的,一会儿送到。”
安言盯着他,没有回应。
过一会儿才动动嘴巴,冷冷得吐露。
“老男人,收起你虚假的关心和那同情的目光。”
是的,她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和关心。
这样的惺惺作态真令她作呕。
沉天不反驳不争论。
“对不起。”
是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一股冷凝的空气盘旋在两个人之间,直到屋外的敲门声响起。
“e in.”
熬得鲜白的鱼汤,煮得浓稠的小米粥加上自制的咸菜。
在这个国度能吃到这么家常的菜品,可见某人真的用心了。
安言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吃的心安理得。
她的酒被下了猛药。
沉明浩想把她送上沉天的床。
可她怎能让他如愿。
她把酒全都吐出来,但这并不能完全解药劲,加上她身体底子差,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可谓雪上加霜,疼得要命了。
可她宁可疼死,也不可能和沉天上床的。
当然她受这折腾,沉天也别想好过。
那半杯酒就是她给他的礼物。
沉天不知道说什么。
当知道检测结果的时候,他确实很心疼安言。
他只知道安言发生了海难。
可他不知道,
她当时居然怀着孕,怀着不知道是他们中谁的孩子。
可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当知道她怀孕了。
有些喜悦,转瞬后的难过,再后是后悔。
往事种种夹杂在一起,都是他们人渣的过往。
说毁掉一个女孩真不过分。
对不起是他最无力的道歉。
他心软了。
安言。
嘴巴咀嚼着这个陪伴他叁年多的名字。
想起这个人,便翻出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他们的种种暴行,冷血无情。
每一次回忆,都是直面他自己的污点。
以前不去想不在意的东西,为何如今如此在意。
她,真的是他们心中的心结。
解不开也放不下。
以前他嘲笑看不起其他人对安言的执着,甚至厌恶讨厌她的存在。
可如今可笑的是,他不得不面对他对她的在意不比他们少。
他心软了。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杀掉这个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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