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阳宗宗主眉梢紧拧,他视线紧紧锁住从中走出的那位身形挺拔,相貌无比俊美之人。
这是位九品阵修!
那人来到护宗大阵之前,手中灵光微现,灵气从贴合处散开,瞬间被大阵吞没。
越阳宗宗主心中警惕性丝毫未减,这护宗大阵乃是几千年前那位曾响彻整个修真界的阵修老祖所修改过的。
因为前两任越阳宗宗主曾在游历时,恰巧与那位阵修老祖有所交集,之后阵修老祖前来越阳宗做客时,顺手在原本的护宗大阵上修改了几下。
那位阵修老祖强大到所布下的五品阵法连七品阵修尚且不能打开,越阳宗宗主自不会怀疑阵法老祖的实力。
可这护宗大阵已经持续将近万年,很多阵纹迟迟未能运转,在面临如今这么一个能轻而易举布出八品乃至九品阵法的阵修来说,越阳宗宗主只怕这护宗大阵拖不了多久。
只见那位阵修收回手掌,俊眉微拢,双目扫过周围,时而凝息,时而沉思。
老者来到他身边,声无波澜:“能否破阵?”
阵修点头:“能,需近十日功夫。”
这话没有丝毫隐瞒,一字不落落在应天宗宗主和越阳宗宗主耳中。
应天宗宗主看了眼越阳宗宗主,当即挥手下令让人团团围住越阳宗,一旦有任何灵气波动用符箓全部炸掉,决不允许越阳宗送走一个弟子!
“宗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越阳宗宗主扫了眼外面,摆手道:“怕他直接冲进来不成?走,回去。”
虽说越阳宗弟子们还没动手,但他们全在里面看着,他们很清楚自己越阳宗几乎所有大乘修士全部出动,那已经是他们宗门最可怕的力量。
然而就是这么多令人望而却步的大乘修士,竟是被六个人拖住了。
他们面上不显,实则心中皆有些惶惶不安,现如今见他们宗主依旧一副无所谓,还是以前那副嚣张的模样,纵然明白宗主只是做样子给他们看,可心里到底还是安定了许多。
再强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修真之人如若畏惧死亡,还修个狗屁的真?!
等弟子们走了,越阳宗宗主单独带着诸位长老回到主峰时,周身的气势轰然凝结。
他想起那几位奇怪的大乘修士,他道:“看来大衍皇朝至今还留着一位傀儡师的传言并未作假。”
那样的神态,完全不是正常修士该有的,除了思索能力和自己的本领还在外。他们更像是被剥夺了原本记忆,像木偶一样只能遵循提线之人的所有指令。
他还记得几千年前,傀儡一途被屠杀,就是因为炼制人形傀儡。用死尸炼制便算了,以活人炼制傀儡。为了让他们听话,必须硬生生撕裂神魂,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本领,忘了修真之道,神魂只能剥除记忆。所以炼制活人傀儡的人,无异于将他们神魂粉碎,一点点剔除记忆。
神魂与修士魂体相牵连,但凡不小心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粉碎神魂,不敢想是如何的剧痛。
大衍皇朝真是恶心至极。
不过现如今他也没多余心思担心别人,越阳宗宗主眉梢自始至终从未松开过,他道:“能将大乘修士炼化只怕至少在渡劫二重。”
一字一句响彻在死寂的大殿中,如重鼓敲击在心上。林师兄站在宗主身后,他本该去安抚宗门弟子,但弟子们反应出乎意料的平常,该吃吃该喝喝,比平时过得还没心没肺,所以他干脆跟了过来。
林师兄思索了下:“五位大乘修士,丹修,阵修,符修,器修,音修,还有那位可以直接和师父对战的合体巅峰小剑修。这几位实力无一不恐怖,还皆是格外稀少的修士,哪怕谢云凌借给应天宗二十位大乘修士也抵不上这几位。”
他顿了顿:“更何况谢云凌不像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么些年,即便应天宗宗主晋升渡劫,他们依旧肆无忌惮和应天宗作对,就是料定大衍皇朝绝不会插手。比起亲手干预,大衍皇朝更乐意看他们和应天宗拼个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落安和落闲。”越阳宗宗主道,在所有人看过来时,他继续说:“你们忘了上次在大衍皇朝时,落安为那位合体巅峰剑修求情吗?”
这……
“宗主,你的意思是落闲他们与那几位交情匪浅,大衍皇朝借人给应天宗,就是为了逼落闲他们出来?”看似询问,其实林师兄已经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应聂独闯大衍皇朝偷取留影石,之后留影石不受控制地流传出去,这些全是谢云凌算好的。
那他的目的仅是让应天宗宗主用他给的人来打宗门,逼落闲他们出来?
两个化神修士,让谢云凌这般动心思?而且要动落闲落安,凭大衍皇朝的实力,不是随随便便吗?这样绕弯子干什么?
“宗主,那现在怎么办?”素来沉稳的林师兄有些坐不住,谁能想到他们堂堂越阳宗有一天竟是成为威胁别人的筹码。
落闲和落安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当初不会这么决绝和宗门断绝关系,恐怕就是担心牵连他们。
若落闲落安听见消息,定会前来,这样正好合了谢云凌心意。
宗主冷哼了声:“既然断了关系,我们越阳宗是生是死与他们何关?想方设法放出消息,滚出我们越阳宗就不是我们的人,让他们别回来丢人现眼,我们不差两个区区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