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们已经来了院子二楼,前面便是落闲的房间,落安跟着落闲,往常他们很多事都在房间内商谈,而且要进须弥芥子也是在房内进,所以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落安听见落闲这样问,他道:“并未遇见什么危险。”
隔了一小会儿,落安补充道:“只是在接受传承时,有点麻烦。”
有点麻烦。
房前,光线昏暗,没能照亮落闲半垂的眸子,能让梧桐血灵树颤动成那样的,绝不会像落安口中说得只是有点麻烦这样简单。
怒意从眸子中浮现,而后悄无声息压下去,落闲手抵住门,语气平常:“那便好。”
推开门,落安随着落闲一块进去。房内并未开窗户,阳光被外面紫灵树遮挡了大半,房内残留着余香,光线昏暗。
落闲带上门,可怕磅礴的魂力一点点覆盖整个房间,落安眨了下眼:“闲……落闲,我们要进须弥芥子吗?”
屋子已经彻底和外面隔绝开来,落安询问的话音方落,一道身影闪过,手腕直直被扣住。
“落闲?”
落安双目迷茫地对上落闲,只见落闲抬眼,那以往平淡的眸子中如今如旋涡般幽黑一片,落安心中不由得一惊。
“我……”
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手腕,落闲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有些低沉:“只去了剑修秘境吗?”
落安心里咯噔一下。
落闲声音并没有变化,可落安很清楚知道落闲生气了。这是第一次,他这么真真切切察觉到落闲生气了,即便上次落闲知道他怀着想独自离开的心思,落闲也没有生气。
他有想过如果落闲知道他这次擅作主张找凌翎报仇,没有告知落闲,他会怎样说,怎样做。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落安发现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面对落闲的质问,落安也确实一字没说,他只是侧开脸,移开和落闲相撞的视线。
“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一想到落安遇见的是大衍太子,落闲心里说不出的后怕,攥紧落安的手忍不住加重。
落安抿了下唇,喉结轻滚,他放软声音:“闲,我只是杀凌翎的时候有些不小心,我没事的。”
是不小心,还是根本没办法反抗?!
没听见落闲说话,落安跟着有些慌了,他道:“闲,我没事的。”
没事。
呵,没事。
灵气陡然出现,猛地拽住落安,一把带到床边。
“落闲?!”
下一息,落闲扣住人手腕的手往后一带,另一只手摁住肩膀,然后将人推到软塌之上。
乌发铺洒而开,落闲欺身而上,从上而下俯视着落安。手腕从后转而扣在软枕上面,猩红袍子衣袖软软垂下,露出大截细瘦白皙的小臂。
落安并不喜欢这种完全被掌控的姿势,他眉梢微蹙:“落闲,你先……”
“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了什么吗?”落闲眸子半敛。
落安试着动了下手,然而落闲禁锢得紧,他方想动用灵气,如果控制得当并不会伤到落闲。然而灵气方来到手腕,两道七品固灵符绑在落安手腕上。
灵气当即一窒,落安眸子微睁,他声音带着些急迫和恼意:“落闲你在做什么?”
“若是你想知道别的,我们先起来再说?”
双手被禁锢,影响不大,但因为有固灵符,灵气受阻,强行动用灵气他很难掌控力度,那时候很容易误伤了落闲。
落闲微眯眼。
“落安,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你的仇,你全部的一切,我都将完全拥有。”
“我想,你似乎没明白这个意思,或许那天我所做的,还没能让你理解。”
那么今天,我便让你彻彻底底明白,我们是一起的。
“落!”羞怒的声音方从口中出来,瞬间淹没在强势的温软之中。
青丝垂下,挡住落闲加深的眸子,和床上落安铺洒而开的青丝交错相接。
一手抚住落安的侧脸,另一只手来到身下之人腰侧,找到那玉带,轻而易举带开。
白雪铺撒点点红梅,精致深陷的锁骨隐在气息中,身躯因紧张和害怕微微颤抖。
在落安准备冲开固灵符时,灵气如丝网漫入筋脉之中,束缚落安,若一开始落安只是顾忌强行冲开会伤到落闲。那么在落闲将自身灵气肆无忌惮缠绕着他的筋脉时,他若破开束缚,那么一定会伤到落闲。
要么服从,要么两败俱伤。
床幔垂下,遮住里面的荒唐,连带着挡住里面凌乱的呼吸。
这一次落闲彻彻底底如同她所说,落安是她的人,她把落安变成了自己的人,即便道侣之名是假,但道侣一事如今已经成真。
不知过了多久,泪水泅湿软枕,落闲抵着落安额心,鼻尖相触,近在咫尺的长睫湿润。昳丽的眉眼间全是疲惫和倦意。
落闲扫了眼弄得殷红异常的唇,手指抚开落安汗湿后黏在脸侧的长发,她带着几分诱哄:“落安,下次要做什么事前,记得告诉我好吗?”
落安唇动了下,因为落闲一开始的强势,唇破了些,似残忍揉捏过的花瓣般。他想要说话,但是嗓音嘶哑,根本说不出来。
长睫微颤,落安只是侧开头,并未直接理会落闲。
落闲知道落安心中会有气,所以没有再过多说什么。她明白她此举大为不妥,但她在赌,赌落安对她的感情,以落安对她的感情为剑,强势破掉落安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