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影帝不好养[娱乐圈] 作者:泽达
在姑娘们一片笑声中楚槊闻了闻方才那方巾帕:“哇好香,姐姐哪里来的?”
“嘿这可是姚记绣坊的新品,可贵重了,在京城贵族小姐夫人们之间颇为流行,我们这样的人原本是用不上的,不过上次的恩客大方,我也能享享福。”
楚槊笑了:“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我日后多来讨教讨教,姐姐们若肯赏脸教我,我必然也不会吝惜身外之物。”
路易斯眼角一抽,逛青楼,还想常来,败家买妓女们的好……将军怕不是得先打死儿子再亲自去给列祖列宗谢罪。
当天路易斯是把楚槊拎回去了,不过隔日,他就发现楚槊鬼鬼祟祟摸出门,他以为臭小子没死心,偷偷跟在后头,却发现他进了姚记的铺子,把存了不少日子的钱拿出来买了一方香巾。
那条香巾被送到了将军夫人手边。
路易斯恍然,这小子,是想哄夫人开心。
儿子去青楼学手段哄娘亲开心……也是非常别出心裁了。
路易斯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盯着楚槊,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是楚将军的朋友,不过于这世道,他一直当自己是个旁观者,除了将军与他有些情谊,他的夫人孩子还是这座将军府,对他而言都淡薄得不行。但是楚槊这个孩子,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在路易斯眼中的色彩越来越浓厚,浓重到哪怕他不是将军的儿子,路易斯也会觉得这个小鬼很有意思,能吸引他的注意。
细算起来,从楚槊出生开始,路易斯就看着他长大,在这之前,路易斯还从没完整见证谁从出生开始到成长的经历,楚槊是第一个,光是这个就决定了楚槊于他而言必然是特殊的存在。
路易斯发现楚槊的目的后,便不再拦着他去青楼。原本府中知情人士都盼着路易斯能让楚槊改邪归正,没想到路易斯不但没有把少爷从迷途上拉回来,反而自己也被带进坑里——路易斯居然跟着楚槊在青楼里厮混!
众人捶胸顿足,想路易斯这么多年多冷冷清清一个人,这回小少爷闯祸也太大了,还把先生也带坏了,将军回来可怎么办哟!
楚槊一开始还挺警惕,后来见路易斯的态度,觉得自己心思多半被他看穿,可路易斯没说破,他也乐得装傻,心安理得在青楼取经,姑娘们总是笑:“看看你们,一大一小来青楼,一个要一壶茶在旁边看整天的书,一个就知道学怎么哄人,也不动个真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进学,哪里是在逛青楼哦!”
“姐姐莫急,”楚槊眨眨眼:“等我长大嘛~”
楚槊学来的那些手段到底有没有让娘亲开心已经不得而知,那些青楼的姑娘们也没等到他来跟自己动真章。将军府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将军没能死于社稷河山冤死在狱中,将军夫人焚了将军府,追随将军而去,将军府的火光染红京城半边天。
小少爷被路易斯带走,跟在他身边,渐渐长大成人,令路易斯惊讶的是,经历了那样的变故,这孩子难得还保持了一颗仁义之心,他居然还肯相信这世道,还肯相信人心。
“我也是人啊。”楚槊说:“有诬陷我爹的奸贼,也有我爹那样的将军和我……这样的人,我有恨,但也不至于谁也不信。”
他是用爱浇灌出的苗子,所以才会长成现在的模样,哪怕在那之后再经历诸多背叛与伤害,甚至不得不舍弃人身成为吸血鬼,在他心底深处,总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包裹着人性中的善。
这也是楚槊吸引他的地方之一啊……
路易斯虽然在西元圣战时才发现自己对楚槊的真实心思,但必定在那之前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所以才会在差点永远失去他的时候那么恐惧痛心,心头上剜血的伤都比不上的痛,数千年来还是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恐惧,从那时开始他的字典里才添加了这些词,恐惧、爱、控制。
不老不死,冷漠的千年的吸血鬼终于找到了一样无论如何他也要牢牢攥在手心里的事,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把楚槊夺走……就算是楚槊自己也不行。
他曾经作为旁观者,并不理解这些夸张的爱情观,什么想把人藏起来关起来只让自己一个人见,路易斯曾经觉得很不可理喻,直到他拥有了自己的爱情,又心惊胆战得不安,才知道所有为爱而生的念头都不是夸张,它们确实会滋生。
好在他们是两情相悦,不然路易斯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在想什么?”
楚槊贴了贴路易斯的脸:“难得看到你走神。”
“在想……当年你学的那些哄人手段,跌跌撞撞绕了一圈,还是用到我身上了。”
“那不一样。”楚槊眼睛里又凝出光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带任何夸张手法的真心实意。”
这甜言蜜语简直信手拈来。路易斯捏着他的下巴:“当初谁说肯定不会把哄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的,嗯?”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楚槊视线落到他唇上:“你嘴里知道答案?让我来审问审问——”
路易斯忍无可忍,堵住了那张嘴,不愧甜言蜜语不要钱,尝起来也是真的甜。
番外3
“什么?”楚将军疑似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哪里?”
将军夫人方清婉淡淡道:“青楼。”
楚鸿楚将军脸上神色几变, 最后一拍桌, 咬牙切齿要起身:“无法无天!我这就去——”
“坐着。”方清婉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楚鸿定在原地, 她似乎天生不知道着急, “我还没说完呢。”
楚鸿有意要把楚槊家法伺候一遍,但夫人的话不能不听——大将军对夫人那可是言听计从。
“他是爱朝青楼跑,不过不是去花天酒地的, 底下的人都告诉我了。”方清婉道:“他可比你厉害,时下京城大小姑娘间最追捧什么衣服样式、巾帕簪花、胭脂水粉, 他样样懂行。”
楚鸿觉得自己不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比下去了吧:“我回京路上给你带的东西可是不喜欢?”
“喜欢。不过懂行不是指这个。”方清婉说着拿起一盒胭脂,“这是什么颜色?”
楚鸿:“红色。”
方清婉又拿起另一盒:“这个?”
楚鸿不假思索:“红的。”
方清婉点点头收好胭脂:“这就是你跟他的差距了。”
糙汉楚鸿不明所以,都是红的没错啊, 还有什么讲究?
“大小物件他给我搜罗不少。”方清婉天生不爱笑, 有那么些许的笑意只浅浅散在眼角:“做娘的,这么早就让他操心了。”
“为人子女,应当应分。”
楚鸿心头那股乍闻两年未归楚槊居然沉溺青楼的火气已经散了,他想了想边疆的形势和京城的繁华,心中喟然长叹。
为人父母总是盼着子女好, 在为父这点上他自知自己做的不够好:长年在外, 每次回家少年一天一个样, 转眼奶娃拔高长大, 他越发觉得自己对着儿子满腹的话无从说起, 只好摆出一副威严如山的严父样。
“楚家到我父亲手上, 保住了满门忠良的名声, 我实打实接了个烂摊子,连朝堂上的大人们,只顾纸醉金迷还沉在繁华的梦里,这些年通商,偶有人谏言‘外族强势可见一斑,四境防务应早作打算’,都被嘲笑为杞人忧天。”
楚鸿苦笑一声,他扭头,视线落在院子里正扎马步的楚槊身上:“我总想他要出息,不过最好能轻松点,由我整理好烂摊子,收拾漂亮了再交到他手上,可近来……真是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高枕无忧的大人物们,竟无人睁开眼瞧瞧,在四境之邻迅速崛起之际,还做着泱泱大国舍我其谁的美梦,他们这些替国操碎一颗心的,还得提防着哪天自家窝里反不等外敌动手,自己人就把自己人灭了,都叫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