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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觅仙想来也是这样,梁越有他的责任。
这时候,陆行赫一行人返回颂邸,陈觅仙正在前厅看电视,他走到她身后时注意到屏幕:“原来在看梁越的消息。”
陈觅仙察觉到沙发左侧微微一陷,陆行赫在她身边坐下,他走近她就默默走开,刚起身被他霸道地拽回沙发上:“一起看。”他意有所指:“我挺想念他的。”
陆行赫取过遥控把季国记者会调前五分钟,调时把陈觅仙揽进怀中,她全无挣扎的力气,呆呆地受锢在他怀里。
陆行赫气定神闲,要陈觅仙看着,在她耳边说话,像是催她不要错过一场美丽的烟火:“梁越祝福我们了。”
陈觅仙现在心灰意冷,她成了陆行赫的未婚妻,季国来讨人师出无名,她还被比嫁给他……现在像海水漫过她的头顶,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沉下去……
陈觅仙挣脱开了陆行赫,说要上厕所,她为避他去浴室是常事,他没说什么。
陈觅仙掩上浴室门,绝望地闭眼,她从浴室的梳洗柜里翻出之前藏好的水果刀,对着明晃晃的刀刃下了决心,她不是为了梁越守贞守节,她没那么在乎,她只是看不到未来,不愿再受屈辱折磨,索性一了百了。陆行赫想她给嫁他?下辈子吧!
浴缸里放满热水,陈觅仙是普外科医生,知道怎么操作,脑海里回荡着发言人那句梁越不认识她,和她没关系,轻飘飘撇清一切,还祝福她。画面一转,是地牢里那足以令她痛苦一生的回忆,她哭喊着求梁越闭上眼,求他不要看!
她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刀刃沿着手腕划的时候,她像是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痛苦,甚至隐隐生出一种快感。心痛到四分五裂,怎么还会在意这点痛?
殷红的血液层层透进热水里,伤口受热,血液不易凝结的,失血更快,当陈觅仙靠在浴缸边,周身气力不断流失,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传来剧烈的拍门声,门板近乎在震颤!
陆行赫在吼:“陈觅仙!”下一秒,他暴力地破开门板,浴缸里被血染红的水让他既震撼又烦躁,她果然还是做了这一步,幸好刚刚他注意到前厅果盘里的水果刀不见了。
他不爽到极点时低咒一声,把坠在瓷砖上的刀踢得远远的,朝外吼了一声:“叫医生!”
赶来的宫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赶忙拿起腰间的对讲机急唤医疗司派人过来颂邸。
陆行赫扯过一旁的毛巾迅速缠住陈觅仙的手腕施压止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满脸苍白,她眯着眼,急急喘气像濒死的鱼,那只没划的手腕还想要扒开他,他更生气,攥住她的手:“你这么想死?好,那我成全你!”
陈觅仙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朦胧,她要是能听到这句‘我成全你’应该会很高兴。
只是下一秒,陆行赫抓着她的长发,若无其事地把她摁进了面前的浴缸里,突如其来的水漫过头底,她的眼前血色一片。
陈觅仙下意识挣扎,嘴里唔唔有声,水面冒出一连串泡泡,她的双手乱划,在猛呛了几口水后,他才把她拉出来,“不是想死吗?温顺点,别动啊。”
瘫坐在地上的陈觅仙,浸湿的长发贴在她的颊边,她急促地呼吸久违的空气,嘴里吐着水,透过湿水的眼睛怨毒地瞪着他,她恨死他了!她的手紧紧握着,因为用力,缠着毛巾的手腕又开始涔涔冒血。
场面可怖,一个剧烈的恨,一个极度的气,混合在一起火星撞地球,站着的陆行赫叉腰烦躁地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妈的,竟然有这种女人,气到极点把地上的陈觅仙拽起来往外拖。
陈觅仙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走,手上缠着的毛巾委地,通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手腕往下滴,滴了满地,宫人看着面容阴沉的殿下拽着湿透的陈小姐往外走,吓了一跳,又不敢阻拦。
有个资历较老的宫人让他手下留情:“殿下,医生要来了。”
陆行赫根本没理,毫不留情地拽着陈觅仙纤细的手腕往外走,她走路不稳,左脚绊右脚,又被猛拽着走路,凄惶地想:他最好现在找个坑把她埋了!无论什么死法,她绝不反抗,绝不挣扎求生!
出了颂邸,皇宫夜里灯火通明,明明亮亮,宫道两旁的绿化灌木被S光照得明亮,路径往复曲直,不知走了多久,陈觅仙被拖拽进一栋宅院里,匾额写着庞公居,梨木铺就的游廊里,陆行赫把她拽到花窗前:“看看谁来了。”
陈觅仙现在处于一种失血到迟钝的状态,她连做看这个动作都费力,勉强地往花窗里看,里面的一幕让她瞬间清醒!里面是她哥!
陈觅仙又费了一番气力看向陆行赫,她想瞪他都瞪不了:“你……我哥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赫把她拽到门前,他要推门进去,连带着她。陈觅仙惊惧到极点,急忙抽回被他攥住的手腕,再开口时很是费力:“我不要!”
陆行赫不以为意,还是要带她进去:“我没记错的话,你哥也是医生吧?让他给你看看。你们家,爸妈没了,现在搭上你一个,留你哥一人在世上多好!”
“不要……”她说不要时摇头,整个人摇摇欲坠,脱力地直接坠在门前!
坐在地上的陈觅仙,嘴唇苍白颤抖,嘴里重复着不要,陆行赫看她这么凄惨,沸腾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他的双眸是深邃的寒潭,慢条斯理在她面前蹲下,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要她听得清清楚楚:“陈觅仙,我这人脾气不好,话只说一遍,从今天开始,你要再敢寻死,我就让你哥陪葬!一家四口全死了就痛快了!”
陈觅仙浸湿的发丝滴答着水,此刻瘫坐在地板上,整个人浸了水和血,狼狈至极。
听了他的话,陈觅仙头晕目眩,悲哀地想:她现在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她手腕的血液不断冒出,她失血得没有办法思考和行动,只想着不能在这里待着,会被她哥发现,强打气力地伸手要他把她带走。
陆行赫知道她要说什么,厌弃地瞥了她一眼,冰冷地丢下一句:“你都有气力寻死了,还要人带?自己滚回去!”说完,他看都不看她,转身离开,留下原地的陈觅仙。
陈觅仙惊骇于他的铁石心肠,心灰意冷得更加疼痛,全身气力不断流失,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在这里,她哥出来就糟糕了!
她勉强想要撑起身体却没有办法,只能卑微得往前爬,强撑到临界,她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晕倒在地!
……
陈觅仙醒来是第二天下午,失血过多导致的极致疲累,床边有个宫人正半蹲着给她换药,见她苏醒,体贴地端来一杯温水让她饮下。
陈觅仙的手抬着疼,宫人宽慰她:“医疗司的医生为小姐做了缝合,医生技艺精湛,现在还有疤痕特效药,以后不会留疤。”
她软语安慰陈觅仙:“殿下昨晚把你抱回来,在床边守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离开去工作。”
陆行赫要陈觅仙自己滚回去是真的,他不惯她寻死觅活的毛病,走出几步后还是心软了,吩咐庞公居的宫人,把她扶回宫中就医。不料陈觅仙早已昏厥,是他去而复返,快步把她抱回颂邸医治。
陆行赫和女朋友昨晚闹了一场,急召医疗司一事在皇宫中沸沸扬扬,今天一早,陆行赫向女王陛下汇报政务,她过问此事。
因为是家事,陆行赫这时不叫她陛下,叫她奶奶,云淡风轻地揭过这页:“意见不合,有个小打小闹。”
女王知道全盘细节,姓陈的都割腕自杀了,还小打小闹?她轻讽:“那可真是血色弥漫。”她劝他,“现在还来得及,再考虑考虑。”
住在宫外的陆父陆母也知道了此事,吴盈直骂陈觅仙有病:“敢在宫里寻死?她最好死了干净!别来拖累行赫。”
陆贺连连摇头:“婚后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幸好这事没传到宫外,不然全国皆知,事件的女主正在卧床养伤,而事件的男主在国内访问行程的时候,在下榻酒店的露台多饮了几杯。
陆行赫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拘泥于男女情爱的人,他有那功夫还不如多g几件实事,妻子对他来说就是满足需求的工具人,门当户对又帮他提振民调,除此之外,事越少越好。
可偏偏他遇上陈觅仙这个女人,在南安港让他沦陷,给他护理伤口时微微低头,羽睫轻颤、认真专注那一幕令他记忆至今,等他彻底陷进去,才知道她是梁越的女人,他要怎么大方成全她和别的男人?
他这个人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先是斩断陈觅仙和梁越的情缘,强行占有她,回到国内一番舆论运作让她彻底和他捆绑,不日结婚,可偏偏她是个y茬子,不堪受辱,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陆行赫理性得可怖,已经在思考,娶陈觅仙以后,会不会有别的事纷至沓来,他到时应该如何处理。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放手,他要把陈觅仙捏在手心里,他上天堂要她陪,他下地狱也要她随。他娶她充其量是麻烦了些,但他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