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迎春 作者:香溪河畔草
元春表现了极大的战斗力,她不顾身子虚弱,脱簪待罪,拖着病体,捧着贵妃金册,跪去跪了宁寿宫,口口声声言道:“臣妾有罪,没有护住龙脉,无颜腆居贵妃位,宁愿降为庶民以赎罪!”
元春请罪完毕,不顾众人劝止,执意对着宁寿宫砰砰磕头,迎春紧随元春护卫,等元春磕头青紫之后,假借劝止之际,悄悄摁了元春脑后风池穴,元春双眼一插晕厥过去。
太后原本要将谣言止于后宫,却因为元春这一跪,再也包不住了。
龙凤胎夭折不祥之事惊动了乾元帝。
乾元帝正因为失去龙凤胎而心痛不已,岂容人在她伤口上撒盐,这一点上,乾元帝跟元春利益一致,元春的孩子丢了,身为母妃有罪,自己这个父皇岂非越性有罪?
遑论这一次谣言分成三股妖风,直指乾元帝眼下在意三人,贤贵妃,德昭仪,周婕妤。
乾元帝心头大怒,心中猜测,必定有人暗恨这三人受宠,故而散布谣言,目的要将三人一网打尽。
乾元帝不及布置下去,当日早朝时候,忠顺王便参奏荣国府,说道:“荣国府教女不严,有负圣恩,轻忽皇嗣,以致祥瑞陨落,贵妃娘娘既然请罪,应当允准,就是荣荣国候,也该为此事担负责任!”
再有驸马府傅都尉落井下石:“忠顺王所言极是,养子不教父之过,臣附议!”
乾元帝心中恨不得那那忠顺王食肉寝皮,却冲着驸马爷冷笑:“养女不教父之过,很好,朕问你,当初皇长子妃胎儿不保,谁之过?”
皇长子妃正是傅瑾瑜,正是驸马之女。
傅都尉闻言冷涔涔而下:“微臣,微臣,”
忠顺王夜深无耻,出列奏道:“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一回贾琏不干了,一声嗤笑,出列给皇帝跪下了:“微臣荣国候贾琏恩情皇上恩典,微臣想请教忠顺王几句话。”
贾琏这一跪,朝堂瞬间鸦雀不闻。大多数人不认得贾琏,也有认得的,不免撇嘴不屑。比如宁府二品威烈将军贾珍,比如京兆尹贾雨村。再比如石郡马府珺马石世子。
贾琏如今虽然袭爵,却并未授以实权,他如今还在国子监领着八品差事。他平日间没有上朝资格,不过例行叫大起当方才临朝,忝陪末座。
元春出事之后,迎春便给他低了消息,着他低调行事。今日皇上叫大起,他不过是来凑个数儿,缩头装个鹌鹑,等下一遛了之。熟料遇见忠顺王这只疯狗。
忠顺王府至于荣国府,无异鸡蛋跟石头。所以,方才忠顺王睬他脸上,他因为不知道皇上心思不敢开口。此刻,他听出皇帝语十分不爽,顿时血性回归,心生一股豪气,忠顺王一张嘴巴正反不分,信口哓哓,显然是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圣人放在眼里了。
贾琏知道,文武百官大多畏惧忠顺王,自己若不分辨一二句,其他朝臣肯定不敢龇牙,谁会为了别人的嘴权倾朝野的忠顺王呢?
荣国府则不同,忠顺王既然已经欺上脸来,自己无论回家与否,这个梁子已经结了。自己不是大老爷,糊里糊涂故日子,为了宫中的娘娘,也为了未来的皇子外孙瞧得起自己这个舅老爷,他势必要矮子踮逞英雄,强行冒个头。
贾琏冲着乾元帝就跪下,倒把乾元帝一愣,随即醒悟,道:“准,平身!”
贾琏谢恩起身,冲着忠顺王作揖道:“小臣不才,敢问王爷,之前,王爷您说,养女不叫父之过,不仅要把贤贵妃娘娘恩问罪,还要荣过府领罪,如今,到了驸马爷跟前,您又说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小臣就纳闷了,您这倒底是出嫁从夫还是从父呢?或者您这儿就是两套标准?”
御史可以跟王爷跳脚骂仗,贾琏不是御史,只能这般车轱辘子说话。
忠顺王不过憎恨皇上将自己儿子派去海疆前线,故意跟皇帝添添堵。熟料贾琏这个蝼蚁一般东西几个敢跟他叫板,顿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问王爷?”
忠顺王怒目圆瞪,满身煞气,贾琏可没见过这等毛发横竖凶残之人,顿时吓得两股战战,往后一退:“微臣,微臣,乃是奉旨!”旋即,贾琏手指忠顺王:“你,你,你这是藐视皇上!”
忠顺王闻言恼羞成怒,抬脚就踢:“我打死你个信口胡言狗畜生!”
却是他这里伸出去退杆儿被人一挡,没有踢着贾琏,却踢在北静郡王的腰杆上。单停铮铮两声脆响,地上多了两块半月盘龙玉璧。却是一块系着明黄穗子的盘龙玉璧碎成两半。
朝堂之上一阵抽冷之声,许多人都认得此玉璧,乃是北静郡王上书房那年,太上皇钦赐盘龙玉璧。北北静郡王爱如至宝,日日佩戴至今。
北静郡王盯着地上片刻,抬起头来,已经是龇目欲裂,北静郡王几乎是飞跃而上,封了忠顺王的衣襟,拉着就走了:“你竟敢砸我玉璧,你这是欺君之罪,你大不敬!走,咱们太上皇面前说理去!”
因此当即做出反应,下命侍卫统领冯紫英并慎刑司介入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冯紫英原本掌握着皇帝手里暗卫阻止,一旦动用,什么秘密也不成为秘密了,皇宫虽大,相对于外面广博世界,不过巴掌大小地方,所谓暗卫,就是旬日间的你我他,或许是个马夫,或许是个厨子,各路消息汇总,顺着蛛丝马迹,慢慢的谣言来源汇集到了淑妃母子们身上。
若问为何只有淑妃没有周婕妤呢,这且是周婕妤的聪明狡黠之处。周婕妤借口自己根基浅薄,跟淑妃分工合作,淑妃负责散步谣言,周婕妤负责事后到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最大限度将元春姐妹打落尘埃。
冯紫英秘密调查之时,迎春命锦鲤与夏小中跟长春宫太监接头之时,化身为大太监干孙子夏小中,故意在冯紫英手下眼前一晃,然后,将之引到夏小中与人会面的御花园中,当场将而人拿住。
冯紫英直接将人拧去慎刑司,据说八十二班刑俱只用了三套,淑妃宫中掌事太监周福顺就招了。夏小中却是在第五套刑具之下方才招供,二人对污蔑元春姐妹谣言供认不讳。
只是对于周婕妤之子命硬之说,再有龙凤胎被人杀毒暗害二事,这二人打死也不承认。
冯紫英根据自己断案经验,这二人说的实话。二人退杆子都打断了,仍然拒不交代,说明二人是在不知道了。
迎春却对这两股邪风出处一清二楚。
关于迎春嫉妒元春下黑手之说,出自坤宁宫的嬷嬷误导与暗示,传谣言者就多了去了,淑妃长春宫,还有周婕妤的钟粹宫篱笆墙原本不牢靠,她宫中宫女太监原是草台班子出身。得志就猖狂,遇事便脓包。
周婕妤之子命硬一说,乃是锦鲤将綉橘司棋二人幻化成淑妃宫中宫女,勾引周婕妤宫中宫女所为。
冯紫英也是个能人,迎春不过稍微暗示一下,冯紫英便顺藤摸瓜,将三股妖风出处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冯紫英心里也有疑惑,他觉得这三件事当众受害者贤贵妃跟德昭仪,似乎太干净了些。
这是这话冯紫英不敢言语,他可是亲眼得见,当初乾元帝因为忠顺王攀咬贤贵妃如何咬牙切齿。
第91章
乾元帝再没想到自己的后宫失火竟跟旁人不相干,顿时气得胸口翻腾,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可曾查证清楚?”
冯紫英道:“再清楚不过,据夏小中交代,乃是受了他干爷爷夏守忠指使。”
乾元帝皱眉:“夏守忠?他为什么要陷害贤贵妃,难不成他跟荣国府有仇?”
冯紫英有些难堪,咳嗽一声道:“夏守忠入宫之前名叫夏庆元,夏守忠是他进宫后的名字,夏庆元的故乡是苏州城外夏家庄,跟,与周家庄乃是隔壁邻居,两村相聚不过五里地,且这夏庆元还是周家远亲,他幼失沽恃,家财被族人抢夺,依附远亲姨表姑祖母长大。”
冯紫英言罢这些基本情况,垂手而立,再不敢多言一句。
乾元帝闻言龇目欲裂,瞪视着冯紫英,恨不得去挖他的喉咙要结果。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绿帽罩顶,且给自己戴绿帽还是一个下贱阉人?
乾元帝暗咬牙槽:“贱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