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宫清怔愣一瞬,旋即面不改色地笑道:“哦,程长老临出门前让我种下的灵草,我已经种好一了,没一想到程长老还记得啊。”
不是花草啊,顾雪岭皱着脸。
程千钧挑眉,目光落到南宫清面上,须臾后点头,“多谢。”
南宫清笑容有些一僵硬,“不客气。”
顾雪岭暗叹一声师父和程师叔实在是太含蓄了,他想帮忙说句话都不行一,完全想不到程师叔这样的人平日里一会如何跟师父相处,真是不安心啊不安心。顾雪岭皱眉,甚至想留下来跟师父一起住,再观察一阵子。
“岭儿。”初次见面,白牧遥面上挂着一抹伪装的端庄笑容,看上去娴静温雅,不见往日半点粗鲁跳脱,提醒道:“这位就是你师父吗?”
顾雪岭回神,笑眯眯地介绍起来,“师父,这是我舅舅。”他又转向白牧遥,一脸乖巧道:“舅舅,师父从很小就带着我了,对我很好一的。”
从初次见面,白牧遥不止一次听到顾雪岭说南宫清的好一话,心底泛酸的同时一,又羡慕不已地打一量起南宫清——素净白衣白面清秀,看着便是个好一相处的人;即使修为不高,却也护了顾雪岭多年一。这一点他由衷地佩服南宫清,看去柔和不见一丝锋芒的人,与顾雪岭有几分一相似,难怪能教一出顾雪岭这样软和的性子,不过有时一还是太调皮了。
白牧遥打一量南宫清的同时一,南宫清却是面色发白。
他自觉无颜面对白牧遥,也并不知道顾雪岭并没一有将他当年一为了遏制顾雪岭修为而给他服药,给他种下假灵根打一击他,让他经历了几年一痛楚,由身到心,这些一顾雪岭都没一有说。
顾雪岭很想忘记那一些一事,这样师父还是他的好一师父,从不提及。
因一此在白牧遥眼里一,南宫清除了当年一不敢将顾雪岭送往万妖宫外,并无再多过错,甚至在几年一前还为了保护顾雪岭险些一死在姬如澜手里一。
于是白牧遥十分一友好一地笑道:“常听岭儿说起南宫道友,我总想当面同道友道一声谢,今日终于得见,可算是有机会了了一桩心事。”
南宫清笑脸微僵,慢慢多了几分一歉意一,“白……护法不必言谢,岭儿毕竟是我徒儿,反倒是我……”
“咳咳!”顾雪岭怕南宫清说了实话,会引得舅舅大发雷霆,赶忙轻咳两声打一断他的话,边朝南宫清挤眉弄眼,边道:“师父,我渴了。”
南宫清无奈道:“我给你倒水。”
白牧遥见状眉头一紧,“没一礼貌,怎么能让师父给你倒水呢?”虽然南宫清修为不高,身份地位也都比不上现在的顾雪岭,白牧遥以为顾雪岭这么做就是不对的,不尊师重道。
顾雪岭被一训斥得呆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就见白牧遥指着宣陵说:“大护法,去,给妖主倒水喝。”
总算让白牧遥逮着机会指使的大护法宣陵:“……”
站在一边装死人也不行一。
宣陵知道白牧遥上回嗅到顾雪岭身上的气息后便对他有些一不满,不过就是指使倒杯水,他也并不会太为难自己一,宣陵也就点头去了。
白牧遥有话跟南宫清说,随手推了顾雪岭一把,“去喝水吧。”
顾雪岭不情不愿跟上宣陵,忍不住回头看向白牧遥和南宫清,生怕师父待会儿说漏嘴,舅舅会暴起砍人……担忧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来回转,最一后落到站在他们中间的程千钧身上。
对上程千钧迷茫的眼神,顾雪岭拼命给程千钧使眼色,心下握拳道:待会儿若是真的要打一起来,就全靠程师叔劝架了,程师叔撑住啊!
看穿顾雪岭心思的宣陵失笑,握住顾雪岭的手带他进楼。
进了小楼,顾雪岭又开始眼红了。
“师父这里一布置得像个小家一样。”
顾雪岭趴在窗前,看看屋中整洁温馨的布置,目光从桌上的红泥小茶壶转向窗台下的青花瓷鱼缸。
几尾锦鲤正一在两片菡萏青叶下来回穿梭嬉戏,时一而跃出水面,水面微漾起层层波纹,细杆上那一一支将开未开的浅红莲花也随之轻轻颤动。
“我今晚想跟师父住。”顾雪岭小声提出自己一的愿望。
这里一布置得比无回宫还舒服,分一明没一有什么珍贵的摆设,可就是莫名的温馨,顾雪岭很想住在这里一。
“不行一。”宣陵想都没一想就拒绝了,倒了一杯温水递来,“喝水。”
顾雪岭鼓着脸斜他一眼,接过水杯捧在手里一,小口抿了一口,桃瓣似的潋滟眼眸顿时一亮起微光。
“好一甜。”
宣陵挑眉,俯首亲吻了他微湿的唇角,舌尖一舔,抿了抿。
顾雪岭惊愣之时一,他一本正一经道:“是很甜。加了蜜的花茶。”
顾雪岭耳尖泛红,幽幽瞪他一眼,回头看向窗外几人。
“舅舅会不会跟师父打一起来?”
“不会。”宣陵站在他身后,胸膛与他清瘦的后背贴得很近,像是要将他抱进怀中,可有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仅仅是用温暖的气息将他包围。
顾雪岭自觉靠进他怀里一,好一奇道:“为什么不会?”
宣陵神色自如将人揽入怀中,望向窗外道:“程长老在。”
在屋里一待了一炷香|功夫,顾雪岭才磨磨蹭蹭地拉着宣陵出来,正一如宣陵所言,几人正一坐在藤萝架下的石桌旁说话,气氛十分一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