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警觉起来,“他只说过,魔主打算除了你一,在那之前,却先被你所害。我知道你一是在报复他,可天道盟和妖族又同你一有何仇怨?”
姬如澜仍是笑,“兴趣罢了。”
顾雪岭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也就暂且作罢,叹道:“可惜了贺枫,也可惜了我师叔祖,临死仍背着勾结魔宗残杀同仁的罪名,含恨而终。”
姬如澜道:“你一其实是想说,可恨玄天宗分明无辜,这将近六十年来,因为我的挑拨被同道打压欺辱,背了污名有苦说不出。最惨的就是你师叔祖凌云霄,分明是昔日正魔之争时的降魔之首,为天道盟出生入死,最后却死的那么惨,甚至死后多年,还要被他曾经用性命保护的同道嫌弃唾骂。”
话音落下,天道盟众人中有唾弃过凌云霄的人连头都不敢抬起。
偏生顾雪岭还真点了头,赞同道:“不错。如今真相是已大白,可些年来打压玄天宗的人那么多,谁又该为我们受过的苦难负责呢?”
姬如澜摸摸下巴,当真认真思索起来,道:“不是有句话说了吗,法不责众。届时天道盟应当会用这借口搪塞你一们,妖主,不如你一带着玄天宗回万妖宫得了,免得被人欺辱。”
这话听到天道盟众人皆是怨愤地怒瞪姬如澜,无不在心底痛骂此人唯恐天下不乱,到了此时此刻,竟还当面挑拨天道盟与妖族的关系。
顾雪岭心里也有股怨气,“我倒是想。”
萧珩恨声道:“我师父已走了那么多年,就是真的有人来道歉,他早已魂飞魄散,也听不见了,诸位前辈的歉意,我们想来是受不起的。”
而身为玄天宗现任宗主,南宫清心里何尝不怨?
听完顾雪岭与姬如澜的话,他便知今日之后,玄天宗和凌云霄都会被正名,沉冤昭雪,而他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他只担忧自责地看着顾雪岭,他现在的立场还是两族罪人,哪怕玄天宗已洗清冤屈,却与他无关。他只是悔恨,也欣慰,他自知不如顾雪岭,也为顾雪岭今日的成就与有荣焉。
诚然,南宫清从未想过,最后为玄天宗和凌云霄昭雪的人竟会是他这个从小便娇养着,羸弱娇软的小徒弟,而现在,他的徒弟已经长大了。
他是万妖之主,他本就聪慧非凡,一跃龙门,睥睨天下。南宫清从来都知道他的徒弟是极好的,金鳞岂是池中物,兴来转脚上青云。
而听了萧珩这话,曾尾随易连修逼上玄天宗的前辈们各个面露惭愧,也或是羞愤,可没有人出言辩解,他们也无从辩解,此时更不是时机。
姬如澜乐得看笑话,还同顾雪岭说:“你一看天道盟也不过如此,人心不齐,才一会让我钻了空子。”
顾雪岭摇头失笑道:“左使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日得罪这么多人,姬如澜却一点也不慌,他笑问顾雪岭:“话都说完了,可轮到在下问问妖主了?”
顾雪岭垂眸道:“你一想问蛇妖王?”
姬如澜负手道:“不错。”
顾雪岭淡然道:“她罪孽深重,在我上任之时,已被我废了。”
此话一出,天道盟中部分人不由对顾雪岭多了几分崇敬与疑惑。
顾雪岭道:“她派人杀害我母亲鲤妖王,又屡次破坏两族联盟,挑衅万妖宫,同左使勾结,桩桩件件罪过积累,我妖族是留不得她了。”
姬如澜定一定一看了顾雪岭好一会儿,才一笑道:“我果一然没有看错人,顾雪岭,你一真是叫我意外,也让我惊喜,你一比天道盟可有意思多了。”
按照魔子对姬如澜的了解,姬如澜这是盯上了顾雪岭的意思。
宣陵眉头紧锁,杀气已溢于剑上。
“如妖主所愿,话都说完了,你一也该随我走了。”姬如澜道。
听到这话,妖族众人纷纷警惕万分拦住易连修。
顾雪岭眸光微微闪烁,“你一能如此痛快放弃天道盟,想必你一在天道盟之外,已有了更好的归宿。”
姬如澜笑道:“妖主知不知道,问题太多了也会招人烦的。”
顾雪岭只道:“看来我说中了。”
姬如澜撇撇嘴,斜了一眼拦住易连修的妖族众人。
顾雪岭会意道:“可我的大护法刚才一已说了,今日只能放一人走。我妖族只会放过你一一次,你一现在不走,片刻后,我就管不住他们了。”
狐妖王用一双狐狸妖瞳恨恨瞪着姬如澜,贺枫杀了她弟弟,但一贺枫只是一具傀儡,姬如澜才一是罪魁祸首,她自然不会放姬如澜离开。
而天道盟那边,傅云海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放过姬如澜,况且顾雪岭早就撇清关系,说白他无法管辖天道盟的人,傅云海便理直气壮不为所动。
姬如澜直勾勾盯着顾雪岭,饶有兴趣道:“可我更想带你一走。”
“休想!”狐妖王斥道:“有我们在,谁也带不走妖主。”
几位妖族来人会意牢牢困住易连修,宣陵也是直接,一剑指向易连修,话不多说,只冷冷道:“放人。”
可他们越是要阻拦,姬如澜就越心动,“易连修,将妖主带过来。”
易连修果真动了,妖族几人顿时也往后退去,不是怕易连修,而是怕他手里架在顾雪岭脖子上的剑,妖主若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无法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