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连奚,又过了几天,沧海剑派陆陆续续送走了几批人,顾雪岭师兄弟几人也准备回宗门了。
天音寺那位受南宫清所托的无嗔法师在这天让弟子一来找顾雪岭。
当时宣陵却先出了门,去寻陆微。他已让陆微等了几日,他知道陆微耐心快用尽了,而一多年好友,他这次所为也该给陆微一个交待了。
叶景原先根本没伤没病,硬是要装病,确实是换来了顾雪岭的关心,可因此,顾雪岭没让他跟着去——因为伤着腿绝非小事,很担心腿伤会落下后遗症,害得四师弟这样一个出门前都要整理半天|衣裳,摆弄半天画轴的爱臭美的人日后走路一瘸一拐的,非但有碍观瞻,他自己肯定也无法接受。
叶景肯定不能推翻自己原先说的话一,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雪岭出门,可顾雪岭走时,他忽然叫住顾雪岭。
顾雪岭转身,“怎么了?”
看着眉目间仍是懵懂天真的大师兄,叶景忽地笑了,“大师兄,我以后,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挣扎多年,直到真正放弃的那一瞬,叶景也放过了自己。
顾雪岭眨巴眼睛,“怎么突然这么说?以前难道不是吗?”
叶景但笑不语,摆手说:“法师还在等你,师兄去吧。”
顾雪岭不明所以,抬手挠了挠脸颊,转身出了院子。
那位无嗔法师,原先便说过他性情冷淡,师兄弟们来了沧海的第一日便去拜访过他,原以为这是南宫清的好友,会对他们温和一些,可无嗔的态度实在叫几人捉摸不透。
南宫清说,无嗔既答应了,便会照应好他们几人。
但无嗔说,自去修炼,无事不必拜访。
于是今日无嗔让他过来,顾雪岭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直到无嗔开口,顾雪岭面露惊吓,“法师要送我等回山?”
对面的白衣佛修盘着手中琉璃珠串,淡然道:“南宫道友所托,自当尽心尽力。出了沧海,难免会遭遇些波折,吾送余回山,安全。”
顾雪岭呆呆道了谢,很快被白衣佛修如上回一般送客。
他缓缓回过神,确实,他们来时无人问津,走时正在风头上,该看不惯的人,也该有些动作了。
来时是安全的,甚至比赛期间和入秘境都还好,走时才是最危险的,南宫清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他可没想到顾雪岭还能参赛,甚至夺得青云榜前一十五,还入了沧海小秘境。
如今三月已去,南宫清当时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顾雪岭也不好意思麻烦无嗔,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嫌他们麻烦。
应当,是个面冷心热的前一辈吧?顾雪岭看着院门偷偷地想。
陆微这回气得不浅,宣陵上门时,迎面便对上一剑。
幸而宣陵及时出剑化去那一剑寒霜,“你真生一气了?”
陆微冷笑,“你说呢?我如此信任你,你便是如此回应我的。”
宣陵淡然自若地对上他满含的双眸,不偏不倚,却似有几分讥讽,“陆微,你当真全然信任我?”
若是真的信任,又为何瞒着他要在秘境诛杀顾雪岭的计划?
陆微剑下一顿,本该有愧,他却咬紧牙关,眼含恨意道:“可顾雪岭杀了我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
顾雪岭晃晃荡荡回到暂住的院子,心里盘算着今夜去找池乐告辞,顺道跟他说说龙宫底下的事。他正要进院,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顾雪岭,你等等!”
顾雪岭回头一看,是个青衣清瘦的年轻人,相貌是挺好看,就是肤色黑了一点,却是另类的俊美。
可他不认识这个人。
顾雪岭看看四周,无人,他抬手指指自己,“道友找我?”
听说池掌门请来了药老为众人疗伤,如今大多人都已回去,沧海客院清冷,而一药老的人进进出出,顾雪岭便认出眼前这个绿衣人应该是药老带来的,但他也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你唤我道友?”
那人神色复杂地重复了一遍,之后上下打量着顾雪岭,眼底略过一丝惊艳,面上反而一是有些别扭,他抿了抿唇,也不说自己是谁,只指着顾雪岭腰间佩戴着从不离身的香囊。
“顾雪岭,你知道这香囊里有什一么吗?”
顾雪岭眨巴眼睛,顺着他的举动拿起香囊。这香囊不就是上回宣陵送他的吗,有什一么问题吗?
不过顾雪岭更纳闷的是,眼前这个人是谁来着?为何看上去有点眼熟,又是一身惹眼的绿袍,又是一张黑黝黝的脸,真是越看越眼熟了。
顾雪岭不禁问道:“你是哪位?”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有一点虐,火葬场快来了(:з」∠)_
第七十章
绿衣黝黑的俊美青年脸上一僵,?“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一们真认识?”
顾雪岭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青年,终于发觉他身上有一丝眼熟的痕迹,“你怎么戴着承坤门的东西?”
青年幽幽瞪着顾雪岭,?咬牙道:“我一就是承坤门的人。”
顾雪岭闻言一惊,指着对方腰间一枚曾经在现任承坤门门主蒋坤身上见过的青玉玦,不可思议道:“这是蒋门主的玉珏,?莫非你是……”
青年被顾雪岭这般专注盯了半晌,耳尖不由自主泛起一抹难以叫人看清的绯红,故意装着粗声粗气道:“你顾大师兄可算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