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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臻刷着手机,早上给自己电话的王哲又发来十几条消息,核心内容只有一条“他要弥补自己的一个失误,他的调查报告出现了颠覆性的证据。”
    “说。”石臻关掉短信息,抬眼,森气逼人:“那个一直和你在芸城打配合战的王枝现在在哪?”
    钱佩兰还在苦苦挣扎,只字不吐。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没有威逼利诱,只是等着时间到了,各自没了耐心,便要让这盛宴的节奏继续进行。
    过了许久,钱佩兰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无奈开口,但吐露事情之前,她还要为自己再作辩解:“其实……在金钱面前,在大量的金钱面前,在失败后还能再次获得大量的金钱面前,是没有几个人能有抵抗力的。”
    “这不是害人的理由。”石臻冷冷说。
    钱佩兰笑,点点头,一字一顿说:“王枝是个假名,其实他就是当年的庄浩,现在隐身在一间家具工厂,做出外勤的装配工。同鹰没有覆灭之前,他以王枝的名义大量售卖‘十二支’,所得利益我们均分。在差不多感觉同鹰要爆雷的时刻,他果断选择辞职,我快速批准,让他全身而退,隐在工厂蛰伏。”
    石臻冷哼一声,一脸鄙夷。王哲的修订消息很精准,庄浩其实并不穷困,在打工人的身份背后,他早就拥有了足够的金钱、独栋的别墅、年轻的爱人。
    “庄浩可赚得不少,一两个亿应该不成问题。”钱佩兰干脆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除了年纪大点,毕竟也是近60的人了,基本上他也没什么可遗憾得了。如果不出如今这一堆事,他一过60就打算享受人生的,现在……呵呵。”
    庄浩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作恶加倍,这个人完全人格是扭曲的。那么事件的其他人呢?石臻疑惑,冷冷问:“只有庄浩和你打配合吗,别人看你们赚那么多钱,不会眼红吗?”
    “其他人早就不联系了,恨不得此生不见。”钱佩兰摇头,肯定地说:“这种事,自然是参与的人越少,越隐蔽,个人所得越多,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到处宣扬。何况,当年大家都已经杀红了眼,之后没有交集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为什么选择庄浩?”石臻问。
    “选择庄浩是因为他有破绽,有机可乘,其他人就算了。”钱佩兰露出个诡异的笑:“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很落魄,我提携他,让他去跑业务赚钱,他重获人生辉煌,他是该感谢我的。”
    “你真是不要脸。”司徒封翻白眼忍不住骂。
    “人都是金钱向的。”钱佩兰毫无悔意。
    “蒋夜秋呢?她可是庄浩以前的小姨子。”石臻懒得讨论这个骗子的人格,这个人恶到了骨子里,没救。
    钱佩兰摇头回答:“都说是以前的小姨子了,庄浩都和他老婆离婚多少年了,之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自然不会和老婆的妹妹再有丝毫瓜葛的,避都来不及。”
    “那么你认识黄醒吗?还有他儿子黄瑞聪?”石臻看一眼高飏,继续问道:“或者……方馨梅、肖凯?”
    “他们也买了同鹰?”钱佩兰一脸迷惑。
    石臻继续问:“你的收藏品里,有一件叫《重屏会棋图》的木雕吗?”
    “《重屏会棋图》才不是我的藏品,我可没那本事让它成为我的藏品。”钱佩兰眼神有些空洞,呆了几秒才说:“我曾经有个客户,喜欢古物,喜欢带点神秘色彩的东西。《重屏会棋图》表面看已经极具特色,其中的故事又版本众多,寓意深邃,我那位客户就有点痴迷其中。”
    “你找了仿品给他?”石臻看穿她。
    “对,是仿品,不过是有特色的仿品。”钱佩兰点点头,回忆道:“很久以前,特别请了位工匠把《重屏会棋图》这个题材雕刻在一块玉石上,送给了一个大老板。后来……”钱佩兰皱眉,心中一紧,有些事不能回忆,一回忆自己都不敢往下说。
    “后来他就家破人亡了。”石臻替她说了。
    “十几年前的事了。”钱佩兰的表情依然是逃避的,没有丝毫悔过的意味。
    石臻又问:“那个匠人是不是夏秋白?”
    “是。他一直都有点艺术手艺的。”钱佩兰点点头,往事一再提起,她越来越紧张,于是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司徒昭这个人如何?”石臻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抛出问题。
    “太正直了,当年能把他拖下水,也是意料之外。”钱佩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石臻看到司徒封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他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也不想在这里对他认识的人刨根问题。
    “你们到底要什么?”钱佩兰焦躁地重复问。
    “不要什么,邀请你去参加一场盛宴。”石臻看一眼四周,对罗聂说:“明天会有人来替你,我已经请人好好看着钱女士,直到宴会开始。”
    “什么宴会?”钱佩兰紧张地问。
    石臻淡漠地告诉她:“一场终极盛宴,庄浩已经收到了邀请函,应该快要举办了。”
    “他没说过什么终极盛宴,我前几天还和他有联系。”钱佩兰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又讲不出是什么。
    “他只是普通被邀请方,而你可能是‘特邀嘉宾’,他又怎么会告诉你呢。”石臻讥诮地说:“更何况,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万一泄露了王枝的假身份,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那可就更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