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表演还在进行,故事正在延展。只见那白胡子老人脸上显出些许不可相信的表情,带着疑惑问道:“你……这就要放弃这孩子?”他身后的灰白烟雾没有出现面孔,只显出一叠一叠金币和一只拨动的算盘珠,似乎是在计算着利益。
女人依旧是悲愤的表情,带着哭腔说:“没办法,按照族规,已经给大族长看过了,他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也只能放弃了,留着也是无用。”灰白烟雾的表情显出厌恶神色。
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问:“他就算不是最优秀的,也是你的小孩,我虽知道你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但多添一个,也影响尚可,为何还执着于要丢弃她呢?”灰白色烟雾不动,依然是金币和算盘。
女人面露难色,表情难过,却不正面回答老头的问题,只可怜兮兮地说:“丢在荒野里实在太过可怜,只求老爹能行行好收下他,给她口气能活命便是。”灰白烟雾一脸嫌弃加厌恶显出不耐烦。
由于两种情绪鲜明对比,便显得整个舞台如同陷入一种吊诡异相之中,现实残酷,精神残忍。
听了女人的话,老人提出质疑:“她的妹妹倒是你们要的?”灰白烟雾金钱、算盘保持不变。
女人微微一笑,露出些许的表情:“甚是喜欢。”灰白烟雾从扭曲直接变化到慈母笑颜。
“行。”老人望一眼襁褓里的婴孩,叹口气,随手拿过一只竹编小篮,丢在对方面前:“放进来吧,记得,从今往后,你便没有这个女儿了。”灰白烟雾里的金币开始叠加,算盘珠打得飞快。
“谢谢。”女人回一句,便毫不犹豫将襁褓放进筐子,起身,不带一丝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灰烟露出如释重负的的表情,一路紧紧跟着她,从玻璃罩一侧小门离开。
舞台的灯暗下来,老人随手提起篮子向着另一侧走去,嘴里喃喃唱起低语,咬字模糊,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只有那灰色的烟雾里,算盘珠疯狂波动,金币累得满满当当,他似乎已经算到了增值。
人和灰烟,演了两个相反的故事。到底白色的是故事真,还是故事假,或者相反?另外,花了那么多钱进来,就是看一出平行舞台剧,传说中的战斗又在哪里?
就在石臻莫名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打开,有人步伐轻松地走进来,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还让服务员上了两杯酒。
“小孩喝什么酒?”石臻也不回头,只让服务员换了饮料上来。
“嫌酒贵呀。”罗聂故意说。
石臻冷冷回:“你可以喝饮料,喝到和酒等值。”
“(ˉ▽ ̄~) 切~~” 罗聂撇撇嘴,找小零嘴吃,笑嘻嘻坐进石臻一侧的椅子里,又问:“你还真是有钱,每个展厅看一遍也是没谁了。你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凭门卡。”石臻看着黑暗的舞台说。
“哈,你都知道呀。”罗聂笑:“S厅按包厢收费,持付费方的门卡,或者有人带,就能入。”
“嗯。”石臻放下咖啡杯,有点犯困。
“现在演到哪里了?”罗聂脑袋凑出舞台,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问:“那个当妈的把小孩丢掉了没有?”
“丢了。”石臻回他,顺便问:“这算演到哪部分了?离结局还有多远?”
罗聂扭头,看着石臻眨眨眼笑:“过三分之一了吧,离结局还早着呢。”
石臻又问:“故事好看吗?”
“应该不难看吧,为了故事曲折,总归是要把所有情节都往极端里写的。”罗聂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下巴抵着手背,说:“妈妈无奈丢掉小孩,小孩长大,然后报复、误会、和解、释怀……大概就这样吧。”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故事,入场券似乎贵的非常不值。”石臻望向舞台,灯忽然亮了起来。
舞台上的场景转为室内,略破败的情景。白胡子老头已经上场,正猫着腰,照顾一整排的婴儿。那些婴儿上方没有灰白色的烟雾腾起,似乎只是道具。
“剧情也就那样,但是,一定能让客人值回票价,赢了的投资回报率可是很高、很高的。”罗聂笑,扭头看向石臻,眼神好奇又清明,有点小可爱。
“哦。”石臻没看他,只看舞台上的表演。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值回票价?”罗聂望着石臻冷漠侧脸,满眼都是好看的轮廓,有点挪不开眼。他心里叹气,唉,才认识一天,还不太愉快,这是什么致命吸引力?
第162章 S厅(2)
“那就别说了。”石臻没什么好脾气地回。不能与外界交流,他有点想想那只小狐狸了,越来越想。
“还真是……冷漠。”罗聂撇撇嘴,不以为意,笑容挂在嘴角,熟门熟路地解释:“你应该看出来了,这是个双空间故事线,舞台上演的是一出,他们冒出来的灰白色的烟其实是另一出故事。”
“嗯。”石臻鼻音回。
“这个舞台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很难去站队。”罗聂收回目光,看向舞台:“可能演员的故事是真,也可能烟雾里的故事是真,双线并进,结局未知,甚至最后的赢家是谁都未知。”
“哦。”石臻不以为意,淡淡说:“就是一张票同时看两场表演而已。”
“哈,你要这样理解,也并没问题。”罗聂笑,趴在栏杆上说:“这个舞台其实撕掉舞台剧表演这张皮,内里和A厅B厅并无二致,决定谁才是最后真的故事本体,拼的依然是战斗值,靠的是本身持有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