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继业第四条:家中事务那排完毕后,支票我已于上星期交予罪案局,但他们并未受理,认为仅凭一张支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的自述口供因无其它证据佐证,他们无法立案。如此只能永远接受良心谴责,永不能释怀了。
金继业第五条:最后谢谢你,解开金家多年心结,母亲大人应该也会释然的。
石臻看完原来只想回“收到”两字,但转念一想,还是多写了几个字发送:金女士并未打算责备任何人,她只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给你留一个自我认知的机会。
金继业回得很快:她未怪我?
石臻回:你为她出头,她并未怪你,也没有因过往怪金沣泽先生。金女士是豁达之人,早已释然,你也不必过于纠结了。柳园是她钟爱之地,别都毁了,是她的回忆,也是你们家的过往。
金继业最后回:谢谢你,不胜感激。
石臻看了看只回了四个字:不必客气。
放下手机,石臻把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感觉它有点冷了,就没有热的那样对味。看着外头依然是阴雨绵绵,他思考着接下的时间是待在办公室干掉点活,还是直接回家蒙头大睡。
纠结间,办公室门碰得一声被撞开,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人,见到他,石臻倒是乐了。
来人正是司徒封,头发上有些许雨珠,衣服肩膀的位置也湿漉漉的,应该是冒着雨而来。
“秘书没拦你?就让你这样闯进来了?”石臻终于找到一条站得住脚的理由炒秘书小姐姐的鱿鱼了。
“人家去吃饭了,谁管你。”司徒封没好气地走过来,一脸的不高兴。
“你不是一直怕在我公司遇到你爸,怎么今天有胆了?”石臻好奇地望一眼司徒封,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并不记得自己最近得罪过他。
“我是特地拿这个来让你看的,我要当面看看你见了之后的表情。”司徒封不满地把自己的手机扔到石臻身上。
“找死啊你。”手机砸在石臻胳臂上,他吃痛,微微皱起眉头。
“快看。”司徒封催促,气呼呼在单人沙发里坐下。
“看什么?”石臻点开手机,输了他知道的密码,竟然把司徒封的手机打开了:“你怎么不换密码的?”
“看!”司徒封已经很气了,没空和他玩笑:“相册里最近日期的那条长视频。”
“哦。”石臻有点搞不懂他的路数,就乖乖点开相册看视频。这一看不要紧,才过了十几秒,石臻的眉头就拧成了麻花状。
这段视频可不短,时长有一个多小时,内容正和琉璃钉有关。视频里的人穿着短袖T恤,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全部面容,但他那消瘦的身形和那双琥珀色眼睛实在过于熟悉,石臻一见便认出这个人是高飏。
“看这个干嘛?”石臻抬头冷着脸问。
司徒封不客气地说:“你可以快进看完,看完再和我说话。”
“切。”石臻耐着性子,继续点播放键。
只见画面里,高飏跪在一块特质的钉板上,那些钉子每根有两厘的长度,按照一定距离纵横排列,人跪上去必然逃不过皮肉之苦,但又不会伤及筋骨,阴毒至极。
视频前方有一张小桌,上头整齐地摆着十根长短各异,色泽鲜艳的三色琉璃钉。
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在高飏身侧走动,步伐颇有规律,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人也带着褐色口罩,还顶着一定鸭舌帽盖住眼睛,但从身形看不是老费还会是谁。
只见镜头里,老费念完他的咒词,过了一会儿,伸手调节镜头,将它压低,并拉近焦距,镜头里瞬间就只剩高飏了。
“现在开始。”老费的声音出现在镜头之外。接着,他抬起高飏的手臂,上面已经牢牢覆盖了一张标注方位和咒文的纸。高飏没有反应,像个道具一样任其摆布。
“开始扎钉。”老费声音阴沉地说,镜头里出现一根琉璃钉,从模糊到清晰,三色,极艳,翻着森森冷气。
展示完钉子,老费用丝帕轻拭钉体,然后移到高飏手臂上,钉尖朝下,依据臂上图纸标注的方位和秩序,毫不犹豫地将之扎进了高飏的手臂内。
缓慢推送到底,最终完全嵌入皮肉之内,琉璃钉在手臂之内泛着暗红的光,如同一枚醒目的提示灯,兀自明灭。
镜头里陷入一片安静,高飏琥垂目,长睫毛挡住珀色的眼睛,看不到丝毫情绪,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预示着他有些吃痛。
沉默片刻,镜头里再次出现声音。“先定住第一魂,这根针一定要选用琉璃钉中带金骨的,也就是钉内嵌金针的。”
镜头里出现老费不紧不慢拿纸巾擦手上血渍的画面,然后他才慢悠悠继续道:“而且,注意,一定要写实了钉魂的咒词,这样,才能保证涉念师在读念思想的时候不被摄魂,这点很关键。”
老费继续取来第二根琉璃钉,慢悠悠在手臂图纸上上寻位。下钉之前,必有一番絮絮叨叨的解说,然后才用一方丝帕擦一擦钉体,按着手臂上的图位,再次狠狠钉下去。
第二根琉璃钉下去的时候,似乎没掌握好方位和力度,过快、略斜,导致钉子才入,一股血剑就跟着喷了出来,打在镜头下方一块区域。而此刻,镜头之内的高飏额头已有明显汗珠,眉头也蹙得更紧。
但老费根本不以为然,钉完第二根琉璃钉,依然是一番冗长解说。他出了镜头几分钟,拿来擦镜头的专用布,一遍一遍慢悠悠擦,擦得镜头清晰无比,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