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罗伊吵了架,自己半夜在梦里难道哭了吗?他苦涩地扯扯嘴角。
坐了好一会儿,他起身走出去,悄悄开了杂物间的门看了一眼。
今天就是他所属的军队拔营的时候,他得走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起码可以和罗伊道个别。
他看着背对着他,一副抗拒态度的罗伊,心里酸涩异常。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不够了,他才挪动着有些麻的腿沉重地离开了。
道别也没敢说出口。他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告白,又或者不管不顾地做出些别的。
在罗杰斯的气息消失在屋子里后,罗伊终于没忍住嘴里的闷哼,蜷缩成了一团。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了,罗伊短促地喘气。他从床上滚下来,艰难地爬站到了窗口,窗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罗杰斯回头的时候,他‘砰’一下砸到了地上,再没能爬起来。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机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
克劳利长腿一跨,压下自己的墨镜看着眼前的房子,摇了摇头。他踢踢踏踏地踏上台阶,一脚踢开门,低头看地上瘫着的人,嘴里哇哦了一声。
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他看了眼室内:“告诉过你要小心了。”他撇了下嘴,把人带走了。
10.
克劳利看着眼前的新生同僚,啧啧出声。
“看什么?”罗伊斜眼看他,“你不该高兴吗?”
克劳利翻了个白眼儿,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六点的时候,你就得去下面了。”他闷了一口酒,他也可以解放了。
“那是酒嘛?”罗伊看着他。他曾听很多人说过酒是一种可以解决绝大部分坏心情的东西。
克劳利晃了晃酒瓶:“要吗?”他嘀咕了一句,伸手把酒瓶递给他。
“你可以试试醉酒的感觉,如果感觉不太好的话,可以排出来。”克劳利敲了下酒瓶,笑了下,“这些都是我的珍藏。”
罗伊嘁了一声,提瓶子就灌。
于是之后绝大部分事他都不知道了,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了几秒。
克劳利一直逼逼赖赖揪着他的领子说着什么,罗伊不爽地躲开他,跑了。
再次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是他不知道流浪到了那里,看到了一份报纸。
他盯着上面的字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他不清楚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只是一遍遍地看。
某个瞬间,他突地心口刀绞般疼了起来。
他捂住心口,衣衫褴褛地趴在地上哀嚎出声。
克劳利在阻止那个醉酒发疯的新任同僚无果后,对下面报告新任同僚上任三把火,已经到处作孽去了。
他不擅长感觉人类计算的方式,所以,在不知道多久后,他恍惚意识到,嗯,好像,他的同僚失踪很久了。
然后,当他出发寻找后,他震惊了。
他的新任同僚不愧是天使里最杠的守护天使堕落而成的,他居然和天堂四骑士之中的战争女神打起来了。
这事让他浑身骨头都疼了起来,想起了自己堕落是骨头慢慢融化的恐怖感觉。
他掐着发疯的罗伊的脖子,拼命扯。
“快住手吧!”觉得他是三年喝的酒还没醒,克劳利揪着他的耳朵冲里面狂吼,甚至用上了震慑。
‘战争’坐在旁边,身边都是各种争斗发生后的废墟。她看着克劳利和罗伊扭打成一团。她习惯了身边各种各样的争斗了。
“不论有什么争端,你们最好尽快解决。”她微笑,“有人去取圣水了。”
克劳利抖着嗓子发出一阵奇怪的动静:“Satan在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听到了吗?他们去拿圣水了!”
罗伊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晶红:“那又怎么样?!”
克劳利所谓从创世起就活动在人间的恶魔,想要强行压制住一个刚转变没多久的恶魔还是容易的。他亮黄色的蛇瞳紧缩,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把闹腾的罗伊按的动弹不得。
他吐着暗紫色的蛇信,发出嘶嘶地声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看看你,克劳利。”罗伊嘲讽道。
纠缠间,已经有天使取来了圣水。克劳利往旁边一让,纯净的水泼到罗伊身上,就跟硫酸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动静。
罗伊闷哼一声,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克劳利龇牙咧嘴,随后堆笑:“我猜这就够了。他还年轻,多的是时间学会规矩。”
‘战争’阻止了这场惩罚,离开了。
克劳利踢了下瘫在地上的罗伊,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之前不都还好好的。你这是发什么疯。”
罗伊背后新生的翅膀被烧的骨肉嶙峋,正在缓慢地自愈。他一动不动地趴着。
“为什么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无法控制死亡?”罗伊低低问,“他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
克劳利恶心地浑身鸡皮疙瘩起立:“停止那些糟糕的想法。看来你还不是很理解恶魔是什么样子的。滚起来。”
罗伊从地上爬起来,角断了一只,里面猩红的血髓正在一鼓一鼓。
克劳利露出一个嫌恶的神情,呸呸两声,伸手抹了点口水在上面:“现在,走吧。”
如同丧失了所有生气般,罗伊既不在乎克劳利用口水抹自己的角,也不在乎接下来,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