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似乎也不在意,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变化,很自然地收回手。
“那确实是我失礼了。不过彭格列的待客方式还真是让我惊讶,你先前不在会议室现身,而是特意在这里等我,难不成是打算在走廊和我谈合作吗?”
“我可不负责管这种无聊的事情,要谈合作泽田纲吉一个人就够了。”
“既然不是为了合作,那就是为了柴崎源生?”太宰治一脸随意地说出让空气顿时安静下来的话,“他之前和我说自己在曾经的工作单位得罪了很多人,难不成六道骸先生也是其中一个吗?真是会惹麻烦的家伙啊。”
“得罪?那倒谈不上,”六道骸那只赤红的眼底忽然微微变化了一下,“他只是欠了我东西没还而已。”
太宰治手指指腹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听起来似乎是只有他本人能还的东西啊。这倒是很可惜,六道骸先生恐怕是要不回自己的欠款了。”
六道骸眼睛微眯起来,“我很好奇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准确来说并不是我的自信,”太宰治淡淡地笑道,“只是我觉得我还算了解他,而我们这里刚好有一样他多半不会拒绝的东西。”
就是森先生的愿望多半要落空了。
***
房间里好半天没有人说话。
把柴崎源生领上来的黑衣护卫早就已经人傻了,虽然他听不懂另外三个人究竟在说什么,但他心里迷迷糊糊地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想。
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柴崎源生,青年的面容沉静,连最开始出现在他眼底的惊讶情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未免也太淡定了……
黑衣护卫看看柴崎源生,又开始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这家伙是怎么能做到毫无波动的啊?!
柴崎源生心里确实没有太多的感想。刚开始意识到reborn那番话潜藏的含义的时候,他短暂地愣神了片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愿意帮他的原因。
reborn向来都不太计较家族成员的过去经历,一个人的能力以及对家族未来的帮助,这才是他大部分时候所看重的东西。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对家族还是有用的。
不过柴崎源生记得reborn几乎从来不管这方面的事,难不成是……
柴崎源生发自内心地疑惑道,“最近彭格列本部被拆得很厉害吗?”
reborn:“……你又在说什么蠢话?”
“不是吗?因为我想reborn先生你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我,”柴崎源生面无表情地开始分析原因,“虽然我自认自己打架方面的能力还行,但家族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才了。除此之外,我对彭格列最大的用处好像也就只有这一条了。”
因为总跟在云雀恭弥后面的原因,柴崎源生觉得自己在阻止拆迁式打架的方面还算是蛮有心得的。
看柴崎源生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reborn眼角一抽,忽然很想给柴崎源生来上一枪清醒清醒。
“……不是因为这个。”
柴崎源生有些惊讶:“不是吗?”
reborn声音压得比往常更低,听起来还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不是。”
不是啊,柴崎源生垂眼继续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不太确定地看了reborn一眼,“那个啊,虽然我之前为了逃跑瞎编了点故事,但……那应该不是真的吧?”
reborn顿了五秒才记起柴崎源生所说的瞎编故事究竟是什么。
谎称是他的私生子吗——
下一秒,柴崎源生险险地避开了几乎是擦着他侧脸而过的子.弹。
reborn压了压帽檐,“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笔账也得跟你清算一下呢。”
“虽然但是,”柴崎源生眨了眨眼睛,“但这个说法比较吃亏还是我——”
“砰——”
reborn现在显然已经懒得和柴崎源生说话,直接动手比较快。
森鸥外:“……麻烦你们先停一下。”
十分钟后,森鸥外心痛地看着自己惨遭悲剧的昂贵地毯和不久前才刚刚换过壁纸的墙壁。
“柴崎君。”
森鸥外语气幽幽地叫了他一声,听得柴崎源生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难不成这个也要记在我的账上吗?”
“你觉得呢?”
“可是开.枪的明明是……”柴崎源生看着reborn阴晴难辨的脸色立刻改了口,“是我的问题。”
全程旁观的黑衣护卫:“……”看不懂,他是真的看不懂。
“那么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森鸥外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柴崎源生一眼,“柴崎君你也不要再试图转移话题了。”
柴崎源生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什么转移话题?”
森鸥外笑了一下,“既然你没有,那我们就说回之前的事吧。柴崎君,你要怎么选呢?”
港口Mafia和彭格列都可以帮你的忙,所以你要怎么选呢?
这话说得很直白,房间里顿时仿佛连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减缓了。
黑衣护卫看着柴崎源生,虽然做决定的不是他,但在这个气氛下他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不过这么困难的选择,柴崎源生肯定得深思熟虑——
“啊这个,”柴崎源生语气寻常,“我想我还是待在港口Mafia比较好。”
黑衣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