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那个时候,白鸿就已经从夏目漱石口中得知了三刻构想的基础,作为三角稳定的其中一点,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的发展已经在夏目漱石的口中有了准确的定位,而剩下的唯一一个还没确定的关键棋子就是当时还未成型的武装侦探社。
为了将来的发展不出什么太大的差错,她当时可是着意多问了几句夏目先生那位弟子的相关情报的。
“啊,不过是你的话我大概就能理解了。”白鸿的声音听上去当真是温和到了极点:“请您放心,我是不会加入武装侦探社的。”
福泽谕吉垂首道谢:“那就多谢您的配合了。”
如果让她加入武装侦探社……即使是福泽谕吉也没有把握能承受得住失去理性和规则束缚的某只狂犬的反噬。
“社长……?”与谢野晶子脸上的急迫几乎快要化作实质。
“详细情况我们等一下再说,与谢野。”
福泽谕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妥协的打算,他并没有什么愤怒或者不悦的表情,就只是再平静不过的做出这个决定,正因如此,与谢野晶子更加清楚她不会再松口了。
“……是。”
女医生委委屈屈的应下,低着头不再说什么了。
而白鸿已经带着自家小孩起身离开座位,精准无比绕过长桌和椅子,来到了五条悟的身后,拍了拍青年的脑袋,拎猫一样熟练地捏住对方命运的后颈皮,轻飘飘地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我们该走了,术师先生。”
“啊,我送送您吧——”国木田独步反射性开口,结果一双手先一步覆上白鸿肩头,那身材高挑一身漆黑的奇怪年轻人对着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嘲讽笑容:“这就没必要了,我们自己走就行。”
“鸿姐!”与谢野晶子急急叫她一声,声音难掩落寞:“……我们将来怎么联系?”
“该联系的时候我会来的。”
白鸿答得模糊不清,“到时候就看福泽社长他的态度如何了。”
突然被提起的福泽谕吉跟着一怔,立刻嘴唇抿紧微微退后一步,盯着白鸿的眼神变得愈发警惕小心,活像是看着什么危险至极的祸乱之源。
“……我会认真考虑的。”
“您倒也不必这么怕我。”白鸿轻言细语地回道,“毕竟我和你老师还有几分交情,倒也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福泽谕吉语气微妙:“……姑且先把这当做您的客套了。”
能把那个森鸥外折腾成那个样子、连老师都再三提醒要小心的对象,他可不会因为对方这副样子就放松警惕。
“走了走了——”
五条悟身高腿长,年纪不大整个人却已经比白鸿高出一截,肌肉紧实骨架宽大的年轻人重量非同一般,此刻毫不客气地压在白鸿身上,几乎是半强迫性质的把她推出了侦探社。
她一路上不发一言,直至室外温暖阳光重新落在脸上的时候,白鸿才慢吞吞的开口:“这举动很失礼哦,术师先生。”
五条悟下巴搭在嘴角几乎快要垮到下巴下面去:“为什么还那么叫啊——”他憋憋屈屈的拉长尾音:“鸿明明就已经猜到了我是谁不是嘛?”
她只是瞎了,又不是傻子。
留给她的破绽那么多,如果是鸿的话早就能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之前不愿意承认,五条悟勉强能当做她的心虚是另类的重视,若是真的不在意自己,怕是就不是躲躲闪闪的反应,而是和之前与那个女人交流一般,全然不在意对方的回应如何——
他声音一顿,忽然带上风雨欲来的阴沉压抑:“还是说那个花你送了不止一个人?”
“不,就送了两个。”
白鸿幽幽回答。
“你一个,晶子一个,没了。”
葛温德林那是坐拥一整片月光花海,他不算。
五条悟长久地盯着她,目光藏匿镜片之后,不辨眸色深浅。
“……叫我的名字。”
“悟。”
“再叫一遍。”
“悟。”
“……”
五条悟沉默着,忽然双手一松,重重压在了白鸿的肩上。
“我从来没打算放过你走,是你自己不听话。”
他再次开口,声音喑哑,带着近乎哽咽的干涩。
“所以你现在不算离开,也称不上回来。”
年轻人收拢手臂,把安静站在原地的白鸿搂地更紧了些。
“……我是不会说‘欢迎回来’的!”
熟悉又陌生的温度。
他低着头蹭了蹭白鸿的颈子,有点委屈的吸了口气。
……好陌生,好冷清。
她身上已经闻不到曾经的桃花香露的味道了,都是陌生的气味……
要染回原来属于自己的味道才行。
五条悟盯着她苍白的颈侧线条,良久挪不开眼。
白鸿沉默了一会,松了口:“悟。”
她语气突然就变得相当从容了。
“你很重。”
“……”
“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先嫌弃我重。”
五条悟咬牙切齿开口,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反手捏住后颈,白鸿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一点,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松口气,一米八多的大型挂件立刻实打实地扑过来挂在了白鸿的身上,沉得扯也扯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