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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到宫侑感觉自己快要因为心率过快死掉了。
    而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就像他只想活在,叫好的欢呼与叫骂的嘘声里一样。
    他需要的只是答应或者不答应。
    YES或NO。
    甚至点头或摇头。
    反正只要明确就可以。
    可清濑最鹤生的回答是什么?
    让十年后的宫选手来回忆的话,他会说:
    准确来说,那天的告白,他的妻子根本没有对这个本应该被他们铭记一生的问题作出答复。
    她只是像是要说些什么那样,微微张着嘴。
    而当他靠近她,想要探听答案时。
    清濑最鹤生打了个喷嚏,徒留满脸唾沫星子的宫侑站在原地。
    她昏了过去。
    第123章
    世界卫生组织将疼痛由轻到重,分成了从O到IV的四个等级。
    最高级别的剧痛通常会伴随血压脉搏的变化,搞不好的话甚至可能致死。
    然而高度的羞耻感,同样会使得血压上升心跳加速。
    可为什么就没人来给羞耻感分级???
    怎么?
    瞧不起羞耻感吗?!
    宫侑不自觉地咬紧牙关,用力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牙齿往柔软牙龈里陷入了一点。
    角名伦太郎举起手机,按下快门。
    要不是日本的手机拍摄不能完全静音,他肯定会站得更近一点,以便拍到宫侑那张失魂又落魄的脸。
    稻荷崎的二传这种“上场迅捷凶猛,下场飞速萎靡”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天。
    而当人们得知这位二传的名字居然叫宫侑之后,又不得不在忧心之余感到了非同一般的反常。
    ——因为那可是宫侑啊。
    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刻薄,比任何人都厌恶无能,甚至会骂自己的亲弟弟宫治“你这垃圾”的——宫侑。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状态那么差的时候啊。”木叶秋纪一边将水递给自家王牌,一边八卦道,“我还以为那对双胞胎会更加机器人一点。”
    “机器人?”
    猫头鹰直起他的脖子,幅度夸张地歪了歪脑袋,“你、好、我是、瓦力——这样的?”
    “不,我想木叶前辈的意思应该是,他以为宫双子会把在赛场上的行事风格延续到场外。”赤苇京治为日本人充当起日语翻译。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木叶秋纪点点头。
    “赛场上的行事风格?宫侑和宫治?”木兔光太郎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作了不到三秒钟的沉思状便果断放弃了思考,神情茫然道,“所以是什么呀?”
    即使已经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期待,自家王牌天然到脱线的事实还是让赤苇京治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力求精密与完美,做到了就皆大欢喜,做不到就直接塞进废品回收站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对自己对他人都是。
    不过这种严苛的特质,在宫治身上不太能体现出来。
    因为宫治要做的往往只有将自己的实力原原本本地发挥出来。
    可放在身为二传手的宫侑身上就能清晰体现出来了。
    毕竟,真的很少会有二传能像宫侑那样,为了传出能让自家攻手感到最好打的球而放弃所有偷懒的举措。
    也真的很少有二传会像宫侑那样,直接向自家攻手发出“明明我都传出那么好球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拿到更多的分呢”的质问。
    宫侑的可怕,是能从各个方面观察到的。
    但事实上,许多人对他的敬佩,也是在这些不得不去观察的观察中所得到的。
    “老实说,光是产生‘世界上存在[天才]这种怪物,而且还要与这种怪物同台竞技’这个认知,其实就已经能打击到很多人对某样事物的积极性了。”
    赤苇京治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拽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两头以制造压感。
    二传不是在抬头往上看球,就是在抬头往上看球的路上。仰了大半天的脖子需要舒缓按摩。
    “喂喂喂!”木兔光太郎警觉地坐直身子,“赤苇!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丧气的话了!”
    “不,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赤苇京治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是会被这种认知打击到的人。”
    也不能被打击到。
    因为他们枭谷内部还有一个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比任何对手都要麻烦的角色。
    而这个麻烦的角色听到他如是说,便天真地放下心来:“那就好!不过赤苇你真的有烦恼要来找我说哦!好歹我也是枭谷的ACE啊哈哈哈哈!!!”
    ACE这个词在绝大多数时候都能让木兔光太郎的情绪高涨起来。
    眼下也不例外。
    他的笑声回荡在体育馆的一角,直到井闼山的佐久早从面前走过才停下。
    “哟!臣臣!”
    木兔光太郎一面朝他挥手,一面毫无负担地喊出了这个耻度相当之高的昵称。
    赤苇京治和木叶秋纪忍不住地想要捂住脸替自家王牌尴尬。而当事人佐久早圣臣则露出仿佛是受了内伤那样隐痛扭曲的神色,瞪了过来。
    可惜木兔光太郎的十六年里,多数时间都在靠野性的直觉过活,对其目光中裹挟的凶恶浑然不觉。
    他双手叉腰,关切道:“臣臣啊,你们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回井闼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