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指日可待的ACE大人。”
“呀,这就是前辈们所谓的后生可畏猛禽类吧?”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毫不吝啬地赞美着这位外校的王牌。
最鹤生相当主动地为他们鼓起掌来,倒是省得木兔光太郎主动找她要表扬。
不过最鹤生却也没有因为他们赢了就放心。
在许多关于YAKUZA暴走族不良少年的电影里,这类人有好有坏有诚有痞,难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守约把桃井放过来。
“放心,这里人这么多,他们如果还想在这里打球的话肯定会守约的。”像是看出她的担忧,黑尾铁朗解释说。
“可他们不在这里打球不是也可以吗?”最鹤生对这种坚持似懂非懂,“换个地方不也一样?”
“可人是会有归属感的。”黑尾铁朗从最鹤生手里接过比赛前松下交给她保管的领带和书包,“东京和仙台你更喜欢哪个?”
“仙台。”最鹤生飞快地说出答案。
黑尾铁朗笑了一下。
他常笑。
然而或许是他的发型和眉眼都太桀骜,那些长在他眼睛眉毛上的少年意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张扬又有些欠打。
比起虽然有照顾别人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被人照顾的最鹤生,黑尾铁朗大概比她更懂得体察他人。
平心而论,能与孤爪研磨做朋友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是情商极低的傻子,体谅是相互的,任何一种人际关系都是双方需要维持的。
能够大致掌握情绪不大外露的孤爪研磨的绝大多数喜恶,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这点外,黑尾铁朗自身也是个和孤爪研磨同样,很懂得看别人眼色、善于观察别人的家伙。
不过和孤爪研磨天生性格孤僻不同,黑尾铁朗的擅长是后天逼迫出来的。
从孤爪研磨不算太多却也不算太少的叙述中,清濑最鹤生是个好孩子。
但这种好是正常的好。
比方说看到流浪的小狗会同情,却不会不顾自己的过敏带回家去——那样遭罪的不止是她自己,连带着父母也要放下工作来照顾她。
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好,孤爪研磨送了她新的宝可梦游戏卡带,她就回赠塞尔达再添个数字版DLC打包寄过来。
这是个典型家境优渥且家庭幸福的小孩。
父母教会她分享和感谢,告诉她那些听起来有些玄妙的人生道理,但人从来都不是只靠听故事就能长大的。世界仍需要自己去摸索。
她会担心为了帮自己可能会耽误别人的时间,却不太懂得换位到不良少年的位置去思考他们的行为准则——不过这样的要求也的确强人所难了,就算她一辈子都不理解也是可以的,毕竟理解他人始终只是一种道德要求,不曾被写进法典之中。
而且真要说,世界上那么多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只要他们不杀人不放火不违法,开个嘴炮直戳别人痛处也不会被送进监狱啊。
千人千面,人是复杂的生物,要求别人完美博爱之前,不如先想想在严于律己之前自己是否有好好的严于律己。
所以在安静地观察了许许多多的人之后,黑尾铁朗的心理年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远超同龄的。
他不觉得不懂得体谅不良处境的最鹤生傻,反而认为她还挺单纯可爱。
“不过东京是个好地方哦清濑。”木兔光太郎双手叉腰,“东京赛区可是全国唯一能够拥有三个进入全国大赛和春高大赛名额的地域哦!”
“这种事情完全不值得高兴吧?”夜久卫辅没忍住吐槽,“而且多名额的赛区,除了东京还有北海道。”
北海道地大学校多,东京地小学校也多,会给两个名额完全是因为竞争过于激烈。
“但能从重围中杀出来的学校不是很帅吗?!”
“那照你的逻辑,其他只能选出唯一一个参赛名额的道府县不是更帅?”
“……”木兔光太郎沉默了。
夜久卫辅的话让他发现即使拿到都大赛冠军,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帅气了。
毕竟大家都喜欢第一和唯一这种字眼吧?
……
被桃井五月抱个满怀的那一刻,最鹤生其实是不太高兴的。
首先感到窒息是原因之一,其次最鹤生感觉自己实际上基本没做到什么事情。
跟桃井来这里是她下了很大决心才来的,看到她在这么高兴地感谢自己时,最鹤生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被牵来扯去的涩感。
作为答谢,桃井五月在最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口请了四个人吃冰淇淋。
最鹤生把货架上几个因为价格不太亲民而滞销的饭团全包,加热,然后塞到了三个大男孩的手里。
“剧烈运动完要补充碳水化合物。”
说这话时最鹤生一板一眼,跟语重心长劝诫病人要遵从医嘱的医生有几分像。
趁着他们三个吃得嘴巴不停,桃井和最鹤生说青峰大辉今天没来这边,自己扑了个空。
本来她打算换个地方去找人的,结果没想到被耽搁了这么久。
桃井抻直双腿,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说道,“其实只要等到晚上阿大就会回家了。他们家也有门禁,十点钟之前不回家的话他要被叔叔削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找他?
最鹤生眼里写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