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小崽子出现,将来周家偌大产业,即便知道老爷子刻意为之,看在周铭真心当他是亲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全数奉送。
可是人要是想成家了,就不会再什么都不在乎,该他的,便也再难以大方放弃。
于生下来开车门,看周嘉荣脸色苍白,禁不住道:“老板……”
这次又是哪里受伤了?
周嘉荣没说话,看了眼手机:“开车。”
下午一点半飞机落地,三点前能到家,胳膊很疼,可他还是想抱着他睡。
回到润园,
周嘉荣脱掉上身衣服,左边胳膊和肩膀各有一条棍痕,青.紫一片,还有挤压出来的血点,看上去很惨烈。
于生不忍再看:“老板,我去拿药。”
周嘉荣:“不用,你回去吧。”
于生难得梗着脾气不退:“…….老板,我帮你。”
他说不出别的话,谁能想到外面积威深重的周氏总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伤痕累累,是个的的确确的家暴受害者。
周嘉荣:“不用,有给我上药的人。”
于生:“……?”
又听自家老板道:“小少爷要是打电话问你我的伤,如实告诉他。”
于生:“……?”
那位小祖宗不是明天才回来?也许是行程有变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周嘉荣回卧室披了件衣服,又拿了药.膏,然后坐在客厅等。
半小时后,祝余到楼下。
范锐得到通知,以后不准再上楼,将箱子递给祝余后目送对方进电梯,又给周嘉荣发了条短信:“周总,祝小少爷已经安全到家。”
祝余并不知范锐和周嘉荣私下联系频繁。
他开门,心里还想着晚上点什么外卖,等大佬下班回家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就看到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人。
水蓝色长袖睡衣从肩膀滑落,露出精.健的上半身,还有胳膊上狰狞的伤痕。
祝余:“周叔叔!”
箱子撇在一边,跑到跟前了,又驻足,碰都不敢碰:“怎么弄的?”
周嘉荣:“没什么,视察工地,不小心撞到了。”
他面色平静,没有受伤的胳膊抱着满目担忧的少年,丈量他的肩背和腰:“瘦了,晚上想吃什么?”
就是于生,看到他这伤难掩的也只有同情。
现在,有人担心他了。
真好。
祝余被抱着,不敢挣扎,怕碰到哪里让周嘉荣再疼,担心和恼怒混杂:“你就不能小心!”
大佬会受伤这件事,让他非常暴躁。
大概是无能狂怒。
手底下的动作却很轻,给人上药,在周嘉荣再三说没有伤到骨头,不用去医院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人安置去卧室。
那什么不准进卧室,早忘到脑后了。
看周嘉荣脸色不好,祝余小心翼翼:“一定很疼,要不要吃止疼药?”
周嘉荣摇头:“我睡眠状态不好,以前镇静催眠的药物吃多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再轻易吃止疼药。”
祝余就不再说。
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只能守在床边皱眉头。
眉心被点了点,是周嘉荣揉开他眉间折痕:“不是很疼,我想看书。”
祝余现在当周嘉荣是个玻璃人,听了吩咐立即去书房,他知道周嘉荣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很快挑了好几本。
通通抱回来放到床上让大佬挑。
周嘉荣选了一本,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着书看了一会儿,又放下了:“不看了。”
没说一只手不方便的话。
他不好强,也不逞强,但此刻被疼痛折磨到惨白的面容,还有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寞然,都让人忍不住想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门铃响,
祝余跑过去,是外卖送到了。
他端到床头,和周嘉荣一起吃了午饭,事后又收拾好垃圾,还抽空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头发也吹干了。
又颠颠跑回来:“周叔叔,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怕周嘉荣死要面子的拒绝,先斩后奏的爬上床,将自己塞被窝里。
周嘉荣叹口气:“随你。”
视线在少年因为才洗过澡,所以格外水.润的唇瓣上流.恋,又从唇瓣到脖颈,到睡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到捧着书的,十指细白的手指。
每一寸肌肤他都爱极,都想一点一点的亲.吻过去,都想变成自己的。
周嘉荣的目光隐.晦,靠在床头的祝余并未察觉。
他用最专业的,演戏时才用到的腔调读书,情感都照顾到,抑扬顿挫清脆悦耳,直到半个小时后,眼皮开始打架。
为了早点回来,前天晚上赶了夜戏来着。
幸亏早点回来了。
书被抽走,周嘉荣:“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祝余清醒过来,要下床:“好啊。”
他也困了,要去补个觉。
胳膊被攥了一下,听到大佬说:“一会儿我还想喝水,要是方便的话,能在这里陪我吗?”
在祝余的印象中,周嘉荣一直是强硬到坚不可摧的。
即使他其实实实在在是个美男子,修长眉丹凤眼,冷白皮肤大长腿,无可挑剔的英挺俊美,可初见时冷斥欺负他的老师,真是帅到没边儿。
可现在,却要商量着能被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