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埋在手臂里,原本凶狠的碧眸多了几分水雾,看上去倒是柔软了一些,尽管那只是错觉,狱寺紧皱着眉,碧眸缓缓阖上,意识渐渐陷入了梦境里,
有些荒诞的梦境,一眼望去全是洁白的雪地,看久了眼睛还会有些疼,竟然还有些真实。
狱寺有些烦躁,
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梦了,距离上次已经过了好多年,甚至他对于当时梦里的场景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只依稀记得一大片雪地,就像现在这样,偶尔还会有暴风雪,和声音大点就会引起的雪崩,几乎要将他淹没,
狱寺嗤笑一声,
果然是梦,如果是真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在雪崩里活下来呢?
可狱寺又很快平静下来,脸上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他甚至能感受到从脸上刮过的凌冽寒风,就像刀片一样刮得人生疼,
可脑海里那个朝他伸出手的模糊的棕色身影,却始终无法被抹除,
明明就只是梦境罢了,却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那双坚定的棕眸……对了,就和沢田纲吉一模一样。
在这个想法冒出的那一瞬间,狱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当真的话未免太可笑。
那个彭格列十代目的继承人……想要得到他的认同可不是没那么简单!
可梦境里却依旧在继续,就像当年那个梦境的复刻,明明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鬼了,却依旧强自镇定的叫喊着,最后引起了雪崩,
真是愚蠢的行为。
冷眼旁观的理智暗骂着,铺天盖地的雪朝他盖了过来,只有这时才能感受到自身渺小的人类却已避无可避,直面大自然的危险的恐惧将他定在了原地,
熟悉的景象,碧眸缓缓睁大,一瞬间就好像变回了当年那个不自量力的小鬼,瞳孔颤抖着,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死亡边缘,
紧接着就被救了,就像没有逻辑的电影一样,被一个速度极快的人影一把拉住,然后迅速逃离,
荒谬的场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狱寺很清楚这只是梦境,雪崩大概只代表了他在现实里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当时的他无法承担,而这个将他拉了出来的人也是他幻想出来的,
明明这种事应该很清楚,那个时候在醒来之后也找过了很多相关资料,曾经相信过是确实发生过的,可越想证实,却越无法证实,
可手里的温度却依旧清晰,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手抱着他,剧烈的心跳声传来,让人安心……
银发孩子抬头努力睁开眼,试图看清这个人是谁。
可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刚刚才被他挑衅过的,
沢田纲吉。
眼睛猛地睁开,尖锐的下课铃声刺痛人的耳膜,狱寺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蔓延到整间教室,
彭的一声站起,身后的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冷峻着一张脸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沢田纲吉身边,眼神深处带着复杂,
“走。”狱寺示意他跟上,眉头紧皱,揉着如同被针戳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微微垂眸掩盖出眼里的汹涌和暗沉,
可笑的梦境,居然会将那个将自己拉出困境的象征当成沢田纲吉……不过才只见了一面,什么都不能确定,
预知梦?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却又被强行压下,再次抬眸眼里全是坚定,却又仿佛是在掩盖心里的动摇一样,恶狠狠地念着,
不、可、能。
就在此时,
在山洞里睡着的雪狮少年也猛地惊醒,揉着有些疼的头,咕哝着爬起,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突然就梦到了……
雪狮少年打了个哈欠,回想起刚才梦境里的场景,
那是在一次外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某个声音响起,一下就知道肯定会引起雪崩的他并没有多大犹豫,变成兽型就朝着那边就冲了过去,
紧赶慢赶总算是将一个人类幼崽及时救了出来,那个幼崽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被雪崩吓到了之后就算是被他救了也死死扒着他不放,一路上全程趴在他的背上紧挨着他揪着他的毛,
咦……
雪狮少年抖了抖,反手揉了揉背,
只要一想起来都能感觉到当时毛都快被揪掉了的痛QWQ
好不容易回到部落变回了半兽形态,原本以为那个幼崽会放手,结果还是像考拉族的兽一样扒拉着他,死死闭着眼就是不吭声,偶尔睁一下眼被发现了就马上闭上,他都不知道那只幼崽到底看清楚自己在哪里了没有,
好不容易照顾了那个幼崽一整晚,好歹算是松开手了,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了。
不过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雪狮少年满脸困倦,抬手抓了抓耳根,雪白的狮耳微抖,
这里的温度太高了,过于温暖就让兽想要睡觉,
算了……反正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不管了。
雪狮少年再次打了个哈欠,转眼就将那个“考拉”幼崽抛在了脑后,
这次睡得有些久,食材也吃完了,还是先去抓鱼吧,再去采点蘑菇,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做个帽子什么的,
将耳朵稍微挡一下,应该也没事吧。
族里的“第四天灾”也说过,人类也有很多喜欢带帽子……不过一般兽人都不喜欢,因为会压到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