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玉暗叹了一声,伸手抚过那张还留有绯色和烫意的脸,近乎怜惜地擦去他嘴角的水渍,温柔地命令道:“分开。”
早晨的露水都卷在花上,被风一吹就一滴一滴地往下抖落,那一瞬间很美,但露珠和花都颤抖得使人心怜。
日头彻底地冒了出来,天幕被拉开,露珠都化成了愉悦的回忆,在静谧处消失了去。
萧慎玉托着没了力气的江砚祈,熟练地替他穿衣裳。江砚祈眼皮半搭,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上还留着醒目的痕迹——
吮的,咬的,揉的……总之荒唐的愉悦的,稀里糊涂的。
因为这几日他都在宫里跪着,萧慎玉发了善心,全程都没让他的膝盖再次受累,所以他下地时没觉得膝盖疼双腿软脚打颤,只觉得肚子酸两股麻。
“我扶着你。”萧慎玉在这些时候总是格外体贴温柔,这让江砚祈不止一次怀疑事前事后的萧慎玉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忍不住,就问了。
萧慎玉对此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有一句暧|昧的调笑:“易安在帐中叫得潮气翻涌,惊得窗外的鸟儿都要竞相离开,与平日的你也不太相同。”
江砚祈无话反驳,瞬间就落下阵来。他紧接着采用冷战的抗敌手法,势必要让得意洋洋的萧慎玉好看。
早膳时,萧慎玉说了十句话,江砚祈一句也不搭理。萧慎玉在桑榆自以为隐晦的打量中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却在回屋后撕开假面目,将江砚祈压在了窗前地书桌上。
那窗户还开着,江砚祈趴着,抬头就能被窗外的木芙蓉挠出一脸的香气,何况院里的下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看见,他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样的欺负,更不敢大声嚷嚷,只能低声地求,轻轻地喊。
那声音跟幼猫似的,萧慎玉不会承认自己在第一声中竖了白旗,表面还要做高高在上的坏人派头。窗外的芙蓉开得越来越艳丽,他在花香拂面中挤进了泥泞的花壤,叫江砚祈在一瞬间失了声,做贼般地将脸埋进了双臂之中。
窗子不知何时被拉上了,只是江砚祈不知道,他失了神,什么都听不见闻不到,因为应付萧慎玉的热情就需要他全部的力气。
“啪!”
书桌的一只腿被生生的撞断了,文房四宝、古玩笔架碎了一地,那两盆木槿也摔成了泥,被失控的春|水浇了一身。
失控的滋味将江砚祈吓得浑身瘫软,他在低泣时被抱进了怀里。
萧慎玉哄着他,“别哭了,易安,易安?”
江砚祈还是哭,不搭理他,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萧慎玉把人欺负得狠了又有些后悔,他哄着江砚祈,可对方什么都不听。他没办法,只能去亲江砚祈的耳朵,用痒意来逼迫对方抬头。
江砚祈真的抬头了,眼睛通红,看得他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江砚祈哑声道:“丢死人了……”
“不丢人,没人瞧见。”萧慎玉把他抱紧了,“我没笑你,不怕,好不好?”
江砚祈吸了吸鼻子,“下人来收拾就会看见……”
“不会,我来收拾,不让别人碰,也不让别人看见。”萧慎玉俯身抵着他浸汗的额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楚,“易安乖,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怕,好吗?”
江砚祈看着他,又软软地叫他,“哥哥。”
“……心肝。”萧慎玉看了他好久,泄气地蹭了蹭他的脸,低声喃道,“磨死我吧。”
第83章 午膳 国丧期间,禁一切娱乐,江砚祈在……
国丧期间,禁一切娱乐,江砚祈在府里憋了半月,快憋出花来了,头上开花,屁股开花,两头都不讨好。
农历十月十五是水官解厄之辰,江砚祈在祠堂祭拜完祖先,便回了院子,恰逢桑榆端着一碟食物走来。江砚祈闻到了清甜的香味,走过去道:“这是什么?”
“豆泥骨朵,今天是下元节,厨房特意做的。香甜糯口,少爷快尝尝。”桑榆将小碟放在桌上,又添茶倒水,最后才说,“我方才听出去采买的小丫鬟讲,南楚派人来元都了,还是他们的皇太子。”
“哦?”江砚祈抿了口茶,猜测这应该就是萧怀川说的那件事了,其实到底是什么,他心里也大致有所推测。想到这里,江砚祈倏地从豆泥里抬头,问,“萧怀川呢?”
“王爷去太子府议事了,说要晚些回来,让少爷别等他用午膳。对了,今儿太子府还来人将二少爷也召过去了,那人客气,不像是来问罪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原谅二少爷了?”桑榆叹了口气,“二少爷能得太子殿下青眼,这是天大的好事,却不知怎么就被殿下冷置了,二少爷那性子,恨不得事事都做到最好,他为何惹太子殿下不快,我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别想了,你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江砚祈吃完了,接过桑榆递来的帕子擦擦嘴,起身吩咐道,“不用准备我的午膳了,我去太子府蹭吃蹭喝。”
***
玉蓬阁上,太子仔细看了南楚皇太子带来的南楚国书,抬头说:“这封书上表明他们是来签订盟约的,但自觉将自己放在了下位,并承诺了好处,这是你办成的?”
萧慎玉面色平淡,“大燕战败,三国鼎立之势已然瓦解,南楚兵力不兴,依附大周才是生路,他们别无他法,办成此事并不难。”
“无需这样说,前线功属煊云军,后方功属你。”太子放下国书,看向站在一旁的江慕南,“此次南楚皇太子入都,他在元都的一切都由你和礼部侍郎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