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见他面色复杂,不禁道:“二少爷,您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您能不能点拨小的一下?”
“你啊!”江慕南虚扣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说,“没什么事,好好伺候便是了,别让不该传的话传出去便是了。”
桑榆立马站直腰背,应道:“小的遵命!”
江慕南走后,岑乐沂也从房中磨蹭了出来,他吹了声口哨,用暗号招来了桑榆,两人偷偷摸摸地躲进了屋,小声会谈起来。
岑乐沂问:“那个,他真的住进来了?”
“是的呢。”桑榆比划了两下,“还抬了行礼,应该是要长住。”
岑乐沂欲哭无泪,“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我还没享受多久清福呢,这尊煞神竟然就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您练武如此勤勉,谁敢欺负您啊?再说了,有少爷在,您怕什么啊!”桑榆不知其苦,一派乐观地安慰。
“你知道个屁啊,练武又怎么样?那尊煞神挥挥袖子,我就趴地上爬不起来了!还有江易安!”岑乐沂痛恨指责,“他现在在哪儿呢!明知道我怕这煞神,他都不跟着一起回来,一点儿都不疼我!”
桑榆连忙哄他,“害!少爷去军营了,忙正事儿呢!”
岑乐沂揉了揉鼻子,隔着窗缝去偷看外面,过了会儿又怪异地道:“他们真的搞在一起了?都带回府里来了,易安胆子也太大了吧!江叔虽然不在,但我肯定陈叔现在已经写好信递往西周府去了,等江叔回来,易安就得挨打。”
“少爷这还是头一次带人回来呢,还是王爷,真有本事,不愧是我家少爷。”桑榆却是与有荣焉。
“切!你就是太天真了,等你伺候过他,你就知道他多吓人了!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杀人就跟割草似的,那唰唰唰地人就躺了,血水糊了一地,娘诶,把我吓得差点尿——诶易安回来了!”岑乐沂没再继续败坏萧慎玉的名声,猫儿般地弹起来,冲出了屋子。
江砚祈刚刚走到池边就被人从背后搂住了,幸好他下盘稳,否则肯定要被冲进池里去喂鱼。他伸手将岑乐沂揪到身前,压着对方的脖子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岑乐沂,想死了是吧?信不信我踹你下去跟鱼共枕眠?”
“你和你的情郎共枕眠,我却和鱼,这也太惨了吧!”岑乐沂拍开后颈的手,起身理了理衣襟,先是扫了眼主屋的方向,这才凑过去跟江砚祈咬耳朵,“易安,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江砚祈挑眉,“婚前同住,不行啊?”
“婚前?什么婚前?”岑乐沂长大了嘴巴,“你来真的?!”
“你爷爷我从不玩假的。”江砚祈就势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得意又畅快,“整个元都找不出比我们更配的了!我们俩啊,这叫各有各的福气。”
岑乐沂闻言是又赞同又生气,百般情绪搅得他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愤愤道:“那我表哥怎么办!你和他在一起了,就对我表哥始乱终弃了,江易安你个王八犊子,你连我表哥都敢糊弄!”
王八犊子一脸懵然,“这和你表哥有什么干系?”
“你还不承认!贵人多忘事啊江易安,你此前还因为我表哥对唐眠那般,你现在得了另外的男人,又不喜欢我表哥了?”岑乐沂伸出拳头锤他,“你个三心二意的负心汉!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江砚祈一边笑着躲,一边骂道:“你他娘脑袋被羊粪砸傻了吧?我什么时候喜欢你表哥了?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了还得了?”
“你少给我装无辜!那日三春酒楼那么多人听着呢——你,江小郡王因为吃味、还要替我表哥报仇,故意言语轻贱唐眠那小贱人,铁证如山!”
江砚祈闪躲时用余光瞥到了主屋的方向,瞧见萧慎玉一脸平淡地朝这边看来,顿时吓得脚底一软,忙虚张声势地高喊两声冤枉,辩白道:“谁他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跟太子哥哥清清白白,没有半点情愫的!污蔑我清白,我要上京兆伊府告他!”
岑乐沂停止追赶,喘着气道:“你真的是清白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江砚祈背对着萧慎玉,伸手竖起四根指头,严肃道,“我发誓,我江砚祈这辈子只喜欢萧怀川一个人,我的心只为他一个人跳动,没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他是我的空气,是我活着的毕生索求,我爱他,胜过小猫爱小鱼,老鼠爱耗子,毒蛇爱——”
“别爱了!”岑乐沂用余光瞥见萧慎玉,一瞬间就明白江易安这犊子的小心思,哼哼道,“再爱下去,这天地都容不下您二位了。”
江砚祈嘿嘿一笑,自然地转身,见萧慎玉站在廊下,顿时惊讶地道:“怀川,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热,快回去,别被晒化了。”
我呸,虚伪!岑乐沂呕了一声,气冲冲地出了院子。
江砚祈上了廊,跟没骨头似的往人身上凑,还笑嘻嘻的,让人看着就想打两下。萧慎玉也没打他,伸手摁着他的后颈,又用另一只手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揉搓了两下,待江砚祈哼哼唧唧后才松了手,语气淡淡地道:“太子哥哥?吃味?情愫?清白?”
果然要吃味!
江砚祈嘟囔了一声,面上委屈道:“哎,怎么还专捡词儿听呢?那傻子误会我就罢了,你怎么也不信我呀?”
萧慎玉睨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