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沂被踢得精神抖擞,跟只乌龟似的跟着江砚祈往上游去。
“啪!”
江砚祈从后方拽住刺客的脚,猛地往后一拉,随即右手上扬,湖中血光一现,那刺客已被割破了喉咙。
岸边,一箭手道:“怎么我们的人还没上来,要不要再派人下水?”
刺客首领摆手,道:“无需着急,江砚祈根本不会凫水,之前在京城游湖时落了水,他全靠下人相救才上来,还因此病了好几日。这湖虽不深不大,但江砚祈知道岸边有人在放箭,他绝对不敢轻易上来,今日他要么憋死在这湖中,要么死在乱箭之下,至于岑世子,就看他的命——”
“唰!”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远处湖面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江砚祈翻身利落上岸,伸手将衣袍一拧,转身朝湖对面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妈的三番两次搞刺杀,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今儿就算是废掉半条命,他也要弄死这些人。
“是江砚祈!我|操|他娘——他不会凫水是装的!”刺客首领怒然挥手,“追!快追!今日必须杀了他!”
“是!”一路刺客自他身后跑出,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侧快速朝湖对面跑去。
“唰!”
此时岑乐沂冒出头来,摇摇晃晃地又要摔下去,江砚祈骂了一声,上前将他提了起来,拉着胳膊就往前拽——
“不想死的赶紧跑!”
岑乐沂麻着半边屁股跟他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扯衣服,“衣服沾了水,脱了外衫跑得快!”
“这时候脑子还转的挺快啊!”江砚祈跑路也不忘逗他,“今儿咱们要是都死在这儿了怎么办啊?”
岑乐沂穿着湿嗒嗒的中衣中裤,速度明显加快,闻言道:“凉拌呗!他们绝对是冲你来的,我他娘哪里值得这刺杀的牌面。今天要是跑不掉,就当小爷跟你殉情了!”
“放心,死不了!”江砚祈耳朵一动,倏地转身压下岑乐沂的脖子,迫使他上半身下压,自己提脚后空翻,堪堪躲过射来的铁箭。
岑乐沂抬头时发冠已落地,他披头散发,听见江砚祈的笑声——
“今日与骄尧山殉情的,是这群不知死活的跟屁虫!”
第36章 生死 “你别杀他,就当疼我了。”……
呸!你小子忒狂!
人家又是箭又是剑的,你他娘拿一柄破匕首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实在是寒酸又自信!
“啊!”
岑乐沂腹诽间被江砚祈一脚踹进了旁边的野草地,他痛呼一声,落地翻了几圈才堪堪停下。手臂被地上的碎石头擦出了血,他顾不上喊疼,腰身一弓就想往外跑,可脚尖刚刚杵地,他就陡然顿住——
他出去做什么?拖后腿吗!
不行,不能出去,不能给易安拖后腿……岑乐沂咬了咬牙,顺着野草地往下滚,躲进了一座石头后面,背靠石身急速喘气。他在那一刻有些想哭,因为害怕,因为不知所措,因为很失落——
年少时他看的话本里,总是少不了类似于两个好朋友背对背并肩作战的故事,那时候他还跟江易安甲号说笑,说:“瞧,人家背对背作战,咱俩心连心闯祸!”。
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和江易安甲号都不过是在家族巨大的荫佑下混吃等死的纨绔虫子罢了,可易安甲号就那么没了。江易安甲号用他从未料想过的方式消失了,无声无息且让他无法反应。现在的乙号江易安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与甲号易安不一样,与他也不一样。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害怕得浑身颤抖,而易安呢?岑乐沂紧张地探出头——
“啪!”
江砚祈用匕首挡下射来的箭,翻身下压、用手掌在地上一碰,侧腿踢退两个攻上前来的刺客,随即借力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躲过箭矢,不退反进、主动靠近了刺客!
一气呵成、好漂亮的功夫!
岑乐沂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处的江砚祈;刺客亦同时惊讶,不,是惊悚——纨绔无用的蠢货小郡王,藏得比那不中用的湖泊深多了!
“快,杀了他!”刺客首领猛然拔剑,近身朝江砚祈攻去。
“来得好!”江砚祈冷笑一声,匕首反手一砍,压在刺客首领剑上,随即手臂猛地使力——
我|操|你娘!好强大的臂力!
刺客首领冷不丁单膝跪地,严严实实地磕在杂石上,他疼得手臂一颤,被江砚祈一脚踢开!身体向后摔倒的同时,手臂又被江砚祈拉住,毫不客气地折断了骨头,只听“咔嚓”一声,一声痛喊从他口中呼出,同时手腕一松,长剑易主!
江砚祈反手用剑柄将他敲晕,腰身下压闪躲合璧劈来的双剑时,一只箭矢从他手臂擦过,划出一道血光。
易安!岑乐沂浑身一软,瞳孔慌张地颤抖。
江砚祈蹙眉,没瞧见那箭手因为得逞而兴奋的目光,他以剑尖撑地,抬腿劈向两人脖颈,将两人踢晕倒地。随即借力翻身躲开箭矢,越发逼近射箭的刺客群。
妈的,没完没了!
江砚祈一脚踹在一人腰腹,强大的力气让那人顿时化作一根人形撞木,轰然撞散一排箭手;江砚祈抓紧时机,拔剑下砍——
“啊!”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江砚祈被浓稠的血泼了一身,他急忙后退,落地时脚下竟然差点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