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墨余朝他笑了笑,“毕竟我是个人。”
好家伙,话里骂皇帝不是人呢!
江砚祈笑了笑,抬眸瞥向院门口,扬声道:“滚进来!”
“来咯!”桑榆就地打着滚,滚了几圈滚不动了,又起身跑到廊下,笑眯眯地道,“小的来啦!”
江砚祈打他,笑骂道:“鬼鬼祟祟在外面偷听什么呢?”
桑榆委屈道:“我没偷听!我本来想进来的,但看见少爷和鱼干哥在神神秘秘的说话,我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所以才在外面候着嘛!”
“哎哟,真乖!”江砚祈抬了抬下巴,“找我什么事儿?”
“不是我找您,是世子爷找您。”桑榆指了指外面,“国公府的人方才来传话,说世子爷邀您去骄尧山吹风踩水玩。”
“路还是湿的,吹他娘的风,踩他爹的水,一天没事儿干!”江砚祈边骂边起身,吩咐道,“晚膳不必备了,估摸着要晚上才能回来。”
桑榆点头应声:“好嘞,那我先去回个话。”
墨余跟着江砚祈进了房间,问:“要我跟着吗?”
“不必了,之前程尧说的那个汤池在哪儿?”江砚祈解开衣带,嘟囔道,“来了这儿也没泡过。”
墨余就当没听见,道:“那是您的庄子,就在明曦山上,您要是什么时候想去,吩咐一声就成。”
“成,就这几日吧,上去放松放松。”江砚祈笑了笑,“还得邀请萧怀川一起,就当是给他赔罪了。”
“事儿都做了才赔罪,有什么意思?”墨余指责道,“您要是真悔过了,往后就别欺负容王爷了。”
“我哪里欺负他了?”江砚祈无辜,“你来我往,他自己说的。”
墨余摇头表示不耻,“人家就咬了手腕,你捏着人家的脸咬就罢了,还往喉结上来一口,也好意思说你来我往?”
“这个叫十倍偿还,咬脸和喉结怎么了?又没咬更过分的地方。”江砚祈说着摸了摸嘴巴,有些惦记那一口的滋味。
墨余瞪大了没见过世面的眼睛,惊呼道:“更过分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多了去了!那几趟青楼可不是白去的,我可长了不少见识。”江砚祈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出门时没忘记带上小巧的匕首,也没忘记随口往墨余身上使劲——
“宣明殿外的事儿,还涉及了禁忌,知情者的嘴巴必得被封得严严实实,这两日我是听到了风声,但都是说陛下因为安王和淑贵妃求情之事气得生了病,半点没提到吐血和容妃之事,你却知道得那么清楚,宫里有朋友啊?”
皇帝要瞒着的事情,这人不仅没被灭口,还能传给宫外的墨余,想来是走在御前的人,并且身份不低。
墨余对上他含笑的眼,谦逊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第35章 刺杀 “你俩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骄尧山上,马蹄声嗒嗒作响,两道人影随着坐下骏马一前一后穿过茂林,惊起一地飞鸟。
“吁——”
江砚祈率先勒紧缰绳,骑着翠花在原地打了个圈,笑道:“小子,你这马技不行啊!”
后来的岑乐沂勒马停下,吁了口气才道:“我哪能跟你比啊?我这匹马养在府里,也就在京城各道上玩过,还没走过泥路,跑得自然慢些。”
“谁让你非要此时出来跑马?”江砚祈撸着翠花头上的毛,又吸气道,“不过雨后也有好处,空气清新,闻着一股泥土青草香。”
“可不是么?空气好,我心情也好。”岑乐沂笑眯眯地道,“安王出事,淑贵妃替他求情惹怒了陛下,这母子俩一前一后地挨了罚,我心里舒坦得不得了。你不知道,淑贵妃仗着那狐媚性子,处处挑衅我姑姑,我姑姑又不是喜欢惹事的小心眼,处处忍让;她那儿子也是肖母,屁大点本事没有,到处装大爷,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江砚祈说:“皇后娘娘端庄大气,未出嫁前是京城闺阁女子的典范,出嫁后亦是未曾变过,她说不定从未将淑贵妃放在心上。”
“姑姑肯定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大气,我可不一样,我就是个小心眼子,最爱护短。”岑乐沂下马,将马拴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朝江砚祈挥挥手,“快,咱们把马放在这儿,下去踩水玩。”
“哟,你还挺了解这地方啊?”江砚祈听话地将翠花绑在了树边,又亲昵地与他碰了碰脸,这才跟着岑乐沂转身抄小道去。
“这地方是野山,环境特别好,就是路难走了些,所以平日来的人不多,尤其是雨后,今日来的路上都没瞧见人影。”岑乐沂俯身捡了跟树枝棍探路,继续道,“我听说从山道上下去便是山底,底下有瀑布湖泊,咱们去烤鱼吃。”
“什么料都没带,烤什么鱼,腥不腥啊?”江砚祈嫌弃得不行,当即就否定了这个提议,转念又想起了一茬,“不过鱼还是能捞的,捞几条肥的,回去给萧怀川吃。”
“萧怀川?”岑乐沂警惕地转身,质问道,“萧怀川是谁啊?”
江砚祈诧异道:“怀川是萧慎玉的字,你不知道?”
“不止是我不知道,怕是难得有人知道吧?”岑乐沂用树枝戳着雨后的湿土,“大家都以为容王爷没有表字啊,我想除了给他起表字的人和他自己,外人应该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