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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许可证而已,给就给了。只要那一位肯留在日本,别说一张了, 就是她想拿着打扑克牌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异能特务科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至少木叶还肯出面解决mimic。
    那封读者来信中, 最后提到会“上门拜访”, 木叶思来想去,觉得自家脆弱的海景房应该承受不住轰炸, 于是挑了个空旷的地方作为碰面地点,她将之写入回信中,寄出。
    约好时间地点, 不多日, 木叶便见到了那位非要用如此正式的方式“拜访”她的读者,mimic组织的首领,纪德。
    她正坐在阶梯上, 水泥路铺成的阶梯坚硬得硌人,她就像感受不到, 两只小腿一晃一晃, 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书--是芥川君新写的小短篇。
    沉浸于书中世界的她仿佛对外界失去了警觉, 直到脑袋上空投来一片阴影, 挡住了木叶看书的光线时,她才后觉地抬头。
    逆光而立的男人,绷着表情,严肃地凝视着木叶。
    他开口,声音低沉:“您便是那位超越者阁下吧,在下纪德,对您神往已久。”
    木叶眼皮一跳:“……”
    有一说一,这个“神往已久”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词。
    木叶合上书本,跳下台阶,正视纪德道:“如此大费周章,你究竟有什么事?”
    “在下唯有一个夙愿……”纪德的右手动了动,接着缓缓上挪,扣在了自己的腰腹旁,按压之下,衣料勾勒出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接着,纪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枪,对着木叶凝固的脸:“请求阁下,赐予我们这些孤荡的幽灵,一个战死的方向!”
    尾音随着扳机扣动,子弹划过弧线,直冲木叶的面门。
    木叶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微微歪头,任由子弹擦过脸颊,掠出一道血痕,瞬息之后,那道细小的伤口便重新愈合,光洁如初。
    木叶用大拇指拭过脸侧的血珠,放嘴中轻舐:“原来如此,你们从欧洲跋涉到日本,从死神手底下逃脱的,就只是一群亡命之徒?”
    木叶对他的挑衅视若无睹,并没有回击的想法。
    看出了这一点,纪德失望地放下枪,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我们是被故国抛弃的孤魂,只有在战场才能了却我们生存的意义……”
    什么意思?
    直觉里面有故事,木叶拉住纪德,定睛看去,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介意和我说一下吗?你的故事。”
    木叶想,或许她之前的猜测,有所偏差也说不定。
    纪德怎么也想不到等来的是这样的回应。
    他挣脱不开,明明是纤细得好像一掰就断的手腕,却坚如磐石,即便能预判动作,却如何也闪避不开。纪德无法奈何,只好同她诉说。
    本来一开始是不情不愿的--将悲惨的过去再度撕开,还未结痂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但之后纪德却无法自控一般,忍不住同她说得越来越多,闷在心里不得解脱的不忿、迷惘,被国家背刺的悲凉与愤懑,最后通通化为了扑灭生命之火的寒水,从灵魂源头,掐灭了生存的信念。
    人类是群居动物,是因为他们需要交流,需要陪伴,是需要理解与认可的生物。
    纪德恍惚着结束话题时,都不知道时间流过了多久,但他回头看黑发的女孩,她仍然在认真倾听,不显丝毫不耐。
    心中的郁结,就这样轻易地倾泻了出来。
    ………
    “织田作,小木叶出去了吗?”
    在咖喱店遇到了太宰,后者一上来便是这句问话。
    织田作点头:“嗯,说是去见一位读者。”
    “唔。”太宰摸了摸下颚,“不去看看真的好吗?再怎么说也是mimic的首领吧……哇,好辣,要辣死了……”
    狂灌冰水的太宰听到了织田作的回话:“是mimic吗?难怪她不让我去打扰啊。”
    “噗……这个回答,果然不愧是织田作呢!”被一句话戳中了奇特的笑点,太宰肩膀轻耸着,抑制不住笑声,“所以织田作是一天都打算在家里等小木叶回来吗?”
    “倒也不是。”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木叶说等一会儿让我去接她,甜品屋新出了点心,限量一百供应,晚了就抢不到了。”
    “噗哈哈哈哈哈………”
    太宰笑得更厉害了,从椅子上直接滚落,捂着肚子笑到打鸣:“真、真不愧是你们啊!”
    半晌,太宰的笑声才慢慢停歇,鸢眸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椅子,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生理盐水,道:“那织田作现在还不动身吗?这么久了,他们也该谈完了吧?要是耽误了买不到点心,小木叶可是会超生气的哦。”
    织田作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嗯,你说的对。那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转身,风衣扬起一个弧,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红发青年的后领被一把抓住。
    织田作疑惑回头,看到了太宰眨巴眨巴的眼睛:“带上我一起嘛,这边也很无聊呢。”
    ………
    “我不会妄图改变你的观念,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再确认一次……也请你再确认一次,这真的是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渴求吗。”
    “如果是的话,我会满足你的心愿。”
    当然--
    “你仍然是活着的,不是吗?”言笑晏晏的女孩,软和了语气,“你愿意向我诉说,你还能向此世诉状不公,你还是活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