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宫涉也伸手,指尖摸上东方仗助手里的物件,轻轻抽出来,怀念道:“啊,是这个,没想到这个都能还原。”
“是宠物的话,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地接受......”东方仗助的心乱作一团。
说出他对四宫涉也的喜欢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的,东方仗助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是午后遮阳伞下,日复一日地路过,看到撑着脸观察街道的四宫涉也,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被雨水淋湿,四宫涉也摘下眼镜后露出的那张昳丽的脸;也有可能是在巷口偶遇四宫涉也蹲下身,冷淡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小孩子一样地搓猫咪的脑袋......
他了解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正是因为了解。
可他没想过四宫老师表现出如此表里如一的冷淡,是在这种事上。
“不过就是个宠物而已......”四宫涉也举起手中的东西,在身前晃了晃。
小东西的长耳朵在空中颤了颤。
东方仗助这才发现,这是个毛绒兔。
他憋了一口气,内心天人交战——
尽管四宫老师这么冷酷无情可是......还是好喜欢他。
东方仗助杞人忧天般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跟四宫老师告白后,两人甜蜜地做了情侣,而后自己被无情抛弃的场景......
就像曾经作为四宫老师宠物的小春一样,事后,也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
“不过就是个男友而已”。
自我扎心,最为致命。
四宫涉也的注意力全在兔子上,他拉开兔子背后的拉链,将找到的铭牌收回口袋,随口接着道:“毕竟是只大鹅嘛。”
悲痛欲绝·东方仗助猛然抬头:“!!!”
“等等!四宫老师你说什么!”他眼睛都亮了。
四宫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眨眨眼,“小春啊。”
“你不是说了半天‘烧死的小春’吗?”
“小春是只鹅???”
“是啊。”四宫涉也点点头,露出怀念的表情,“当初把小春从农舍抱回家里,我又不懂怎么照顾它,全凭玛莎......”
东方仗助已经听不进去别的话了,“所以小春是你们家当初养在农舍,准备下厨房的鹅?”
“对啊。”四宫涉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后来养大了,就做成烧鹅了嘛,我还难过了好久呢。”
东方仗助再次兴奋重复:“小春是只鹅!那、那个厨房的小狗......”
说到这个,四宫涉也一把将毛绒兔丢给仗助,“刚才箱子摔下来的时候门锁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前不久刚刚在厨房出现过一回。
“你有没有觉得,房间好像变窄了?”四宫涉也推推眼镜。
原本的杂物室放置着四排货架,两边是供人行走的通道,两人宽,如今,却只能容得一人通过了。
“看来又是个倒计时十分钟的谜题?”东方仗助翻看手里的兔子,“同一个套路,不同的招数,这个替身使者看样子想象力很匮乏啊。”
他边说着,边拉开兔子身后的拉链,果不其然,一无所获。
应该是和毛绒狗放进烤箱一样,需要用某种方法触发。
“破解道具一定不会藏得太过隐蔽,我从这头找,四宫老师从......”东方仗助没听到身后的应答声。
他回头看,四宫老师脸色晦暗不明。
“怎、怎么了?”仗助慌张四顾。
四宫涉也抬了抬眉毛,“替身使者?”
仗助还没干透的T恤又被冷汗浸透了,他干笑道:“啊哈哈......这个......”
在进入异能空间之前,四宫涉也之所以把东方仗助领回酒店,就是想单独和他谈谈——在咖啡店那个出现在仗助身后,粉蓝相间的家伙究竟是什么。
只是中间被森鸥外叫走一次,回来的时候旁边又多了太宰和中也,实在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也不是合适的地点。
“先放过你,回去再说。”四宫涉也善解人意地暂时放过东方仗助,他忽略男孩猛松一口气的神态,正色道:“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眼前的难题。”
白色的墙壁仍在无声地贴近。
四宫涉也闲庭信步,绕开货架上挤落的物品,“果然,除了这只兔子,其他都和我印象中的东西一样。”
他跨过重重障碍,身姿轻盈地站在一台一人多高的机器面前,盯着操作面板研究。
“这是什么?”东方仗助好奇地打量。
“家用液压打包机。”四宫涉也反手在招招,在仗助面前露出掌心。
“听起来蛮厉害的。”
明明周围正缓慢收缩,偏偏仗助却没有半丝焦急,大概是四宫涉也毫不慌张、冷静沉着的表现无意间影响着他,东方仗助此刻的内心一片平和。
尽管是体力废柴,可在擅长的领域,四宫老师总能给人一种强大无比的安心感。
东方仗助把毛绒兔递进四宫涉也的掌心。
四宫涉也接过玩具,点点头,“是蛮厉害的。”
他把兔子从机器入口放进,接通电源,启动。
轰鸣响起,机器震颤。
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四宫涉也开口,解释道:“温度升高——把毛绒狗放进烤箱,在厨房,你们就相当于小、小狗......身处一个巨大的烤箱。按照这个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