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风铃它又做错了什么?
我怒了:“你家没风铃?自己没有风铃为什么不能自己买一个,非要拽别人的?”
无惨脸都气白了,红梅色泽的竖瞳像是冷血动物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就像是要从我的脑袋里吸出点什么样的毒蛇一般,满眼浮动的都是冷冽的目光。
“我家当然有。”他的唇角努力绽出一个冷笑,可声音怎么听都快要被气到变形,却还要为了那虚假的面子,兀自强装镇定。
无惨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不过是一个风铃罢了。”
“什么,你这些年不是吃百家饭过活的吗?”这回轮到我惊讶了:“艺馆门口也挂风铃吗?”
天音夫人捂脸:“噗。”
她努力僵住表情,让自己不要笑:“对不起,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不要再笑了!夺笋呐!
在听了这句话以后,鬼舞辻无惨脸色突然大变。
他终于还是维持不住表面上忍耐了。
艺馆,就是艺妓所在的地方。我这么说,几乎就是明着点出了他的女装就是去做艺妓了,这对一个骨子里还是个贵族的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一点脸面上的打击了。
无惨勃然大怒。他的右手突然化作一条巨大的触手,向我甩了过来。
“好一个不知感恩的——”
他话音未落,在屋子的拉门后呆了许久的祢豆子,直接以非人类的速度捞起产屋敷夫妇,向屋子的后面退去。她这一下后退很猛,直接砸穿了后面房间的一道道纸门,还不忘带上最前面的拉门,保证能够短时间地遮挡一下无惨的视线。
拉门在我和无惨面前合上,祢豆子提前点燃的烟花,也在同一时间在空中灿烂地绽开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只要在管好我自己的情况下,协助鬼杀队打无惨和上弦就好了,至于产屋敷夫妇,自然会有隐部的人员来接应。
毕竟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青色彼岸花,产屋敷家族到底活了还是死了,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等到变成究极生物,无惨就算赢了,区区产屋敷也不过是被他碾压的小虫子罢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无惨愤怒而嫉妒的眼神几乎在我身上剜出一个洞。他站在塌了一边的屋子下,语态狂乱地质问我:“你是不是还记得那张方子?所以你才知道青色彼岸花……”
哈,什么东西?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听上去就是让人打瞌睡的无聊词汇。
我摇了摇头,根本不想去回想。
看到了烟花的鬼杀剑士们都纷纷拿上了自己的武器,向这边奔袭而来。烟花一朵一朵地跃上天幕,照亮了这漆黑的山中夜晚,美的就像是花火大会一样。
但是很可惜,这里没有花火大会,有的只有一个衣冠楚楚的怪物。
想到我提前把已经打包好的稿纸一号和稿纸二号,分别送给了时透无一郎与蝴蝶忍,我心里多少稍稍放了点心——即使是他们,也是可以用我的血点燃那两份梦境的。
只要能够拖住黑死牟和童磨,哪怕是一会儿,也都值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也想不起来。”我不想再进行那个听不懂的谈话,直截了当地在无惨心上用针戳弄:“你是不是很想要青色彼岸花?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东西究竟在哪里?”
鬼舞辻无惨渴望的目光紧紧黏着在我身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努力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他的救世主一样。
他确实生了一张好皮囊,我想。
即使是生气,也照样明艳动人。
就连无限城决战的时候,但凡鳄鱼画了一页无惨漂亮一点的分镜,都会有弹幕说【这个屑怎么这么好看】。由此可见,现实中的鬼舞辻无惨究竟美丽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那是黑色大丽花般的靡丽,是森森白骨上悬挂的黄金首饰,是附在血液上吸食的斑斓彩蝶。
可是、可是。
昨天才刚刚跟你打过招呼的人,没过几天就可能变成鎹鸦嘴里的死亡讣告;与你一起吃过饭的同伴,可能明天就是担架上抬过来的冰冷尸体;就连之前曾经说过喜欢我的书的隐部小姑娘,都死在了一次外勤任务之中。
“告诉我!”
无惨他向我一步步走来,过分激动的心情都难以被诱惑的语气掩盖。
大概这是他距离青色彼岸花最近的一次吧,看上去真的是太想要这份追寻千年的药材了,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只要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办到!”
“你想要什么,我都——”
太可惜了,我得到的青色彼岸花,那可不是老老实实从地里长出来的,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料峭的春夜寒风在山中刮了起来,吹地门口的樱花树都纷纷扬扬落下了无数花雨,一时之间如梦似幻,也掩盖了空气中飘动的异变。
可以远程进行伏击的枪手是先赶到的。
漫天的枪声,如同铺天盖地的暴雨一样交织起来。
曾经用于一战战场的MP18冲锋枪,是刚研制出没几年的硬通货,久川真的是有钱,虽然自己不上场,经费打的的是真的足。
鬼舞辻无惨哪里见过这阵仗?涂抹了对鬼起作用毒素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带着枪手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在他身体里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