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一见我接话纯熟,疑惑:“你们认识?”
我轻咳一声:“我就是来拜访这位老先生的,结果遇上这事,就很……”尴尬。
新谷巡警也默了,这叫什么事。
就在我们陷入尴尬的非自然静止画面的时候,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却是搜查队的警察:“事情不太妙。”
搜查警官喘着粗气,看起来是经过一番剧烈运动,头上的汗水也直往下掉。
“那孩子,大概是因为带伤进了山林,似乎是遇上山上的野兽,被……”他顿了顿,回过劲儿后继续说:“总之,场面很难看,我们顺着血迹搜寻,只找到了他的半片羽织,那把协差,还有……这个。”
他摊开手中一直攥着的油纸包,里面隐隐蹭着血迹,是一枚用绿色绳子做成的勾玉吊坠。
桑岛慈悟郎一见这勾玉,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终究是养了将近十来年的大弟子,情感上自然不能接受。
我快步走过去,看向了那枚还沾着干涸血迹的勾玉。
“确实是狯岳的血味。”我俯下身,嗅了嗅:“但是,另一种血,不是野兽的。这种味道,更死气沉沉,更腥臭,更……”
桑岛慈悟郎和我,自然都明白那究竟是来自于什么。
是鬼。
——
狯岳甚至来不及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只知道不断地往前跑。
血红的夕阳就像是被他刺穿的老巡警的血一样,浓稠地倾倒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觉到,追兵不是很远,他只是凭借了呼吸法能够坚持很久,并且拥有更快的速度罢了,但是一旦被人找到,他就完蛋了。
可恶!可恶!都怪那个臭婊子,要不是她穿的那么金贵,他怎么会犯老毛病?!
都是因为她!不然自己怎么会被抓住!
她要是假装不知道,他怎么会迫不得已捅那老家伙一刀?
还什么等他出来就把刀还给他?可笑!要是让师父知道这件事,他就完蛋了,说不定还因此进不了鬼杀队,他学的雷之呼吸就废了!
他可是要成为鸣柱的人!
都怪那个女人……
那个巡警就算是死在阴沟里,也都是她这个人渣害的!要不是她……对,要不是她,他怎么会现在这么狼狈,还要逃到别处?都是她害的!可恶!
他可不能蹲大牢!
他是狯岳,他可是雷之呼吸的唯一继承人……哼,等他把第一型学会了,他就去把那个坏事的女人给狠狠地弄死,再连善逸那个蠢东西也一起收拾了。师父年纪也大了,只要他假装不知道这事,自己照样可以去参加鬼杀队的选拔……
狯岳一边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又不觉心情愉快起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
哼,他从小什么日子没过过,区区一段时间的苦而已,他总有办法活下来的。
小时候他连现在鬼杀队的岩柱都差点成功杀了,现在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那些小贱东西,活该去死,被鬼啃烂掉也是他们自找的,害自己的都是恶心透顶的恶人!
他不就是偷了点钱?当时夜里那么黑,每天晚上都还要点紫藤香,谁都知道把自己赶出去会怎么样,他们想害死自己,那就别怪也不让他们好过。
和那个臭婊子一样的贱,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哼,要是自己遇上鬼了,以他现在的剑术,还不是轻轻松松制服它?到时候就驱赶这鬼去吃掉那女人,叫她尝尝多管闲事的后果。
狯岳一边想着,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附近的山林里。
这里不是桃山,他也担心遇上过来找自己的师父,万一搜查队也来了这里就完了。虽然自己不认识路,不过在树上凑合一晚上还是可以的,反正他有日轮刀制的协差嘛……
狯岳渐渐停下了脚步。
呼,都这么远了,他们肯定找不到自己了。先歇一会儿,之后再去附近的城市,只要自己随便变换一下外貌,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他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迎面来蹭到了什么东西。
“靠,蜘蛛网吗?什么东西。”
狯岳厌烦地把那些东西拂去,却没想到居然越搞越多,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梳头发一样,怪拉恶心的。
现在天都黑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因为一直做相关训练,即使是黑夜里也能迅速适应这种环境,他肯定走路都要撞树。
他嫌恶地抬头,没想到这一次掉下来了更多更长更轻柔的毛发,就像是有法术一样,会自动伸出来。
狯岳想都没想,直接一刀挥过去,斩断了那些发丝。
“滚!”他没好气地说,心说要是鬼,老子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也让这些鬼知道知道,自己可比善逸那个废物强多了!
“男人……?”
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从上面穿了出来,就好像是乌鸦在苟延残喘一样的声音:“居然敢砍断我的头发……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
狯岳再一次往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顶上,似乎过于漆黑了。
怎么回事?就算是在山林里,也不会一丝月光都透不出来啊?除非上面有什么东西……
狯岳一惊,准备向外拔腿而去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寂静的远处传来的汪汪狗叫,那般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那些搜查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