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加速了。
克雷默,克雷默。
这是她的姓。
每一个小巫师在出生时,就会被霍格沃茨记录在案。无论在户籍上你成为了谁,在它的记录中,永远是最初之姓。
而她绝对不喜欢这个姓,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她姓克雷默的父亲从来没有来找过她,也或许他已经死了。
她不愿意提及,还不如就姓沃尔。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说了,没有,一直没有!”科尔夫人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恼怒,“你是来闹事的吗?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圣诞节就别再给别人找不痛快了!”
“科尔夫人,好久不见。”玛丽来不及敲门便闯了进来,“我姓克雷默!”
几年没见,科尔夫人看起来愈发憔悴和严厉,而玛丽更在意的是办公室中的另一个人——他看起来并没有声音那么豪迈,反而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黑头发蓝眼睛,衣着朴素但是很得意,他也毫不忌讳地打量着玛丽。
“玛丽?”科尔夫人也看了一眼她的头发,“你说你姓克雷默?”
“没错......”玛丽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位青年说:“你找克雷默有事吗?”
那青年又带着些疑虑盯了她几秒钟,就像忽然一下子放下了心,张开手臂想要拥抱玛丽,“我终于找到你了!”
玛丽有些懵逼。
“当然!我们可是一直在找你!”
当这位名叫桑德罗·施普伦格的青年说出这句话时,玛丽和他已经坐在院内聊了二十分钟以上了。
可惜,她过去的故事并不那么让人觉得愉快。母亲忽然发疯后,把她从兰开夏郡长途跋涉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但是父亲从没放弃过寻找,英国很大,他们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否被收养,或者依旧和母亲在一起。
她听到这里,激动地落在泪来。
原来这个世界,她还在被人寻找,还在被亲人想念。她甚至没来得及问细节,只在默默地擦着泪水。
“你跟我一起回家吧,玛丽。”桑德罗依旧很热络,但却没有再给她一个拥抱,“你爸爸等这一刻十几年了!”
回家吗?
玛丽这时却犹豫了,这不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名词,她当然想家、想要回家!可是今晚过后,埃尔维斯夫人就正式退休了,在这种非常时期,她可不能就这样让校医院没人呀!
于是,她拒绝了他,看到他失望又有些懊恼的申请,赶忙拿出笔记本,带着些讨好道:“我会回去的,但是我现在有一份护工工作,要到暑假才放假,你知道的,仗还没打完,我不能轻易离职。”
桑德罗无奈地同意了,说出他们镇的地址,玛丽立刻记了下来,生怕出错一般又确认了好几遍。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玛丽看了看时间,要回去了,那些圣徒也应该走了。
“你在哪做护工?”
在国王十字车站上,桑德罗打听道。
“苏格兰那边,挺远的。”玛丽借口道,并翻找兜里的钱币用来买票——毕竟圣诞节当天,火车票可不用预定。
“那很挣钱吗?”桑德罗看到了她的金加隆,那眼睛中带着一丝精光,“我好像看到有金子。”
“镀金,不值钱。”玛丽扯了个谎,从袖口偷偷把魔杖抽出一点,用了个混淆咒,溜进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当她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尽管留校的学生很少,霍格沃茨还是会按照惯例把圣诞节的装饰都做好。沿着走廊挂起了冬青和槲寄生做成的厚厚的饰带,每一副盔甲里面都透出了神秘的灯光,礼堂里照常摆放着十二棵圣诞树,树上闪耀着金色的星星。
礼堂里的桌子都移到靠墙的地方了,房间中央只放了一张可供十二人用餐的桌子。
教授们都在,还有两个留校的学生,一个是二年级的拉文克劳,另一个就是叫做汤姆·里德尔的斯莱特林。
他可没有那个二年级的拉文克劳那样紧张,这仿佛对他是约定俗成的——他每年除了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回孤儿院的。
“哦,玛丽,你回来了!”阿芒多在主位率先对她举杯,“晚宴才刚刚开始,快坐下吧!”
玛丽笑着点点头,刚刚落座,斯拉格霍恩就开口问:“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是喝了什么变色药水吗?”
玛丽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未被解除咒语,赶紧拿出魔杖念着解咒。
“看来你变形咒非常熟练,恭喜你。”邓布利多也笑了起来,举起酒杯示意他们应该碰一杯。
得到夸奖的玛丽二话不说,举起杯子就一饮而尽。
视线正巧对上了对面的里德尔,后者只是微微扭了一下脖子,没有任何表示。
“瞧瞧这个,爆竹!”邓布利多热情地说,把一个银色大爆竹的尾梢顺势就递给了里德尔,里德尔也没什么新表情,好像对每年邓布利多发明的新东西已经习惯。就伸手一拉,那爆竹就砰的一声,好像放枪那样,散开了,露出一顶白色的大帽子,像是一个昂着脖子的大白鹅。
他似是真情实感地赞美了几句邓布利多,但并没有碰那顶奇怪的帽子。
邓布利多依旧笑呵呵的,把那顶帽子拉过来自己带上。
两个钟头以后,圣诞大餐结束了,玛丽头上带着一顶鲨鱼帽子,蹦蹦跳跳地往校医院走去,看来她是真心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