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抱着他,当心长大了不会走路。”沈长易抬头一脸笑意的道。
沈寂溪闻言放下沈小河,走过去看着捣药的沈长易问道:“伙计呢?怎么你自己干这个?”
“过几日咱们便要搬走了,左右没多少事儿,我便把伙计辞了。”沈长易道。
搬走?刚离开几步远的詹荀,闻言一愣,便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腿,那人必是沈小河无疑。
“爹,别走。”沈小河一脸天真,完全不在乎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
詹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抬头便见沈寂溪冲了出来,吼道:“你管谁叫爹呢?白养你这么大是不是?”
屋内的沈长易哈哈一笑,道:“你本来也没养人家几天,詹荀可是人家的同村,认识的可比你早。”
这人跟小混蛋是同村,这茬儿沈寂溪倒真没想起来。
“爹。”小混蛋放开了詹荀,转过来抱着沈寂溪的腿,道:“爹,我想奶奶,想爷爷。”
沈寂溪果然缴械投降了,只得邀请一脸别扭的詹荀进屋再坐坐,以慰儿子的思乡之苦。
詹村的事了结之后,詹荀果然跟着章煜进了军营,不过回营后的第二日他便脸色不好,双眼有些发青。营中的军医看过了,说是中毒,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毒,解不了。章煜知晓后,便放了他的假,让他来医馆看看。
沈喧已经诊断过,詹荀饮了沈寂溪的血解了血疫,可那万草丹虽然解毒有奇效,却一次奈何不了天下所有的毒,于是沈寂溪体内有几种□□进入了詹荀体内。
好在不致命,沈喧斟酌了开了方子,嘱咐了对方先服几日观察观察效果。
将药放在一旁,抱了沈小河坐到腿上,詹荀倒更像个做父亲的样子。沈长易心里默默想着,瞄了一眼一旁出神的沈寂溪。
原来这人叫詹荀。
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身边人都死了个精光,只剩个同村的小混蛋,往后不如让他多来走动走动,好歹是小混蛋的半个亲人。沈寂溪母性大发,居然开始处心积虑的为儿子的身心健康操心了。
“先生方才说,要搬走?”詹荀问道。
“是啊,我们打算离开郡城,去中都。”沈长易捏了点儿药沫,又放回去接着捣。
“中都啊,那么远。”詹荀面露黯然。
沈寂溪看了看沈小河,心道你唯一的老乡也要和你分开了,我可怜的儿子。
“往后这几天,你多来陪陪小河吧。”沈寂溪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包括沈喧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心道自己的儿子吃错药了吧。
沈长易闻言看了看詹荀,见对方一脸愣怔不答话,怕沈寂溪觉得尴尬,忙道:“詹荀刚入军营,怕是训练吃紧,走不开吧。”
詹荀回过神来,忙道:“没有……不会……走的开。”
沈喧挑了挑眉,拉开药柜的抽屉,拿着清单开始清点药材。
沈长易埋头继续捣药。
沈小河抱着詹荀的脖子,呵呵的笑。
沈寂溪……为了儿子,我真是拼了。
詹荀倒是个守信用的,此后每日都会来医馆,而且每次都会给沈小河带些小玩意儿,逗得沈小河心花怒放的。
沈寂溪被沈喧逼着帮忙清点药材,整日累的嗷嗷叫,沈小河有人陪,他倒少了个□□烦。
沈长易今日不用捣药,抱着自己的算盘珠子趴在柜台上,瞥着沈寂溪道:“你今日……怎么收拾的这般整齐?”
沈喧闻言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自己这位一贯不着调的儿子,今日总算脱离丐帮了。一袭青色广袖长袍,头发整整齐齐的拢着,脸上的伤疤已尽数消退,倒真是赏心悦目的紧。
沈小河在一旁呵呵的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詹荀如约而至,一进门见到沈寂溪愣了一下。自相识后,对方一直都是走凌乱美的路线,今日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少年,倒是有些让人不习惯了。
“我爹是不是很美?”沈小河跑上前,摇着詹荀的衣摆。
沈寂溪:“……”
“嗯。”詹荀一脸别扭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小风车塞给沈小河。
“你体内的毒解的差不多了,昨日我替你号脉已是无恙。”沈喧停下手里的活计,又道:“我们明日便走,往后詹公子好生保重才是。”
“多谢先生,晚辈谨记。”詹荀面目清俊,没什么戾气,所以看着还算温和。不过他素来不怎爱笑,表情也不丰富,显得很淡漠,总是让人有疏离之感。
沈小河拿着小风车,搂着詹荀一脸的依依不舍。
众人各自忙活,一时无话。
不甘寂寞的沈寂溪,终于找了个话题。
“爹,王阿婆上回来说,李员外家的姑娘不错,长得俊,又乖巧。”沈寂溪站在矮梯上,清点着高处药柜里的药材,眼睛也不看沈喧。
沈长易闻言别过脸看着沈喧,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嗯,你也不小了,等过个几年该婚配了,咱们再回来。若是那李姑娘还没嫁人……”沈喧一本正经的话没说完边听道咣当一声,回过头发现梯子上没人了。
沈长易还没回过神来,詹荀已经放下沈小河飞奔了过来。
沈寂溪捂着肩膀,一脸懊恼的爬了起来。
“你没事吧?”詹荀隔着两步远问道。
“你猜?”沈寂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