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还强迫徐卿跟他一起被画。
不同批次的小话本附赠不同画像,有的画像十分稀有,京城竟还有不少闲人为了集齐全套画像不惜成百上千的买。
一本小话本不贵,也就十个铜钱。其中两个是油墨成本,两个分归奚行检,两个分归书店,四个归皇帝入国库。奚行检也不要他那份,于是六成进了国库。
卖出去不少,日日给国库大笔进账。
那边贼首三家也开始抄家。
江南巨富并非浪得虚名。宴语凉拿到官员呈送的财产概览名目后也是瞠目结舌:“这,真不愧是受武帝赏赐封邑的名臣之后,这么有钱?”
他本和岚王合计“干他们一票”,就是因为听了贼首家人自称家有“黄金万两、良田千顷”,那与其让你们钱多烧得慌招兵买马犯上作乱不知悔改,不如拿来添补国库。
明抢就明抢了,通敌卖国还不服咋的?国库实在太穷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结果,好多好多钱!
宴语凉记得以前在史书上看到前朝有巨贪被查抄家抄出来的钱财足充五年库银,此刻看着这名录不得不信了,这三人虽没有前朝贪官浪富,但这一下抄起来国库也有小半载的不用愁!
再加奚卿新书闻名天下,已从京城装车开始往各地运贩。虽然卖书的钱和抄家罚没所得不能比,可奚行检这书它自带一个奇效,就是卖到哪里就能引发哪里百姓纷纷举报异族奸细,弄得异族奸细们没有一丝丝防备。
于是乎,卖书、抓奸细、再顺藤摸瓜找到新一波吃里扒外的逆贼,再抄新一波家。
鸡生蛋蛋生鸡。
宴语凉这阵子想过无数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居然都没有查抄逆贼来得又快又好。如此一来哪怕北漠真有异动,这库银暂时也不虚了。
有钱的感觉真好。
周亦安:江夏逆贼通敌卖国,诛之大快人心,百姓纷纷举报细作。《文蠹笑传》卖得好与奚卿画像无关,“干他一票”这话皇帝也从没说过,努力文学加工中。
……
同月,江夏。
小姑娘莺娘才七岁,自小没了娘。与爹爹奶奶一起过日子。前阵子奶奶生病,有人说愿给十两银子征她爹爹当兵,爹爹为解燃眉之急就答应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谋反死罪。
奶奶天天哭。邻居的婆子欺负他们孤儿寡姥没有帮衬,竟还想哄奶奶把她卖去给青楼。奶奶不允,婆子正卷袖子嚷嚷着“老不死的不识好歹”,莺娘爹爹竟回来了。
爹爹一瞪,婆子吓得赶紧溜。
莺娘:“爹爹!”
她一直到抱住爹爹,才相信一切不是梦。可明明所有人都说谋反是杀头死罪,爹爹又是怎么被放回来的?
莺娘爹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是咋捡回一条命的,反正牢里大家纷纷都说是天子恩德,他被放出来时就也赶紧对着北边磕头谢恩。但他也并非全没事,毕竟参与了犯上作乱,要罚五年徭役。
做徭役总比杀头好。
更何况去了才知道,这徭役天家还给钱的,不仅可以生计还能养活老娘女儿。
干着徭役,莺娘爹渐渐发现还有人携家带口来。老婆负责给大伙做饭,儿子女儿竟还有官家夫子管、教他们念书识字。
“你不知道吗?此乃天子恩德,不要钱的。你家不是也有老娘女儿,赶紧一起接来啊?”
莺娘爹就赶紧把家人接来了。
莺娘七岁第一次学读书认字和算数,学得很是认真。
莺娘奶奶见孙女聪明伶俐很是欣喜,又忍不住埋怨他爹:“我听煮饭的娘子们说,咱们大夏从锦裕三年起就有公塾,孩童从三五岁起便可以送去习字读书,不仅分文不取还管饭,一直管到十二岁,你怎么从来不说!”
莺娘爹也很郁闷。
他不是不说,他是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啊。
莺娘奶奶:“你傻呀,听说公塾里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呢!”
莺娘爹是真的糊里糊涂,反正啥也不知道就谋逆了,啥也不知道就徭役了。徭役的内容是成天挖河道,也不知道好好的河道又没淤泥,到底有啥可挖。
不懂,算了。
官府让他挖,他就挖呗。
一起的人倒是头头是道:“这是工部让做的,不是清理淤泥,而是咱们江夏运河这段像极了洛水,此处咱们挖的胡大人试做的水堰,挖好了要开闸放水的。”
“如果成功,洛水上也挖一个,水患指不定就解决了。”
“你看那边高台上那个,那就是工部胡大人,专程从京城赶来的。”
莺娘爹远远看了一眼,只见看那衣服锦绣,十分年轻。唉。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年轻有为。
“其实这个工程之前就要做了。但那时朝廷没钱,停了半月。”
“如今又有钱了。”
莺娘爹反正也听不明白,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接续挖土。
第42章
原本跟贼首起兵的无知百姓,岚王的意思也都要严惩。
还因为此事与奚行检在朝堂上吵了一架。
他斥责奚行检替逆贼说话,奚行检则引经据典说圣贤有言“只诛贼首”,说天子仁慈,百姓无知受人蒙蔽应以恩赦,毕竟都是爹娘父母养大又多有妻女珍视之人,希望岚王推己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