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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二十多年没被人靠近过,以至于他都来不及对此有防备,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近了身。
    昨日刚被蹭,这又被塞了一颗甜甜的丸子!
    他僵着手,取出金线绣着祥云图纹的黑色冰绸手帕,将那丸子吐在了手帕上。
    可那药丸入口即化,唇舌间已是甜丝丝的化开了一片。
    修长手指缓缓用力握起,国师大人脸上冰冷的一片杀意。
    等不及查清楚了,他现在就要杀她!
    杀、了、她!
    违抗天命又如何呢?这世上他在乎与真正在乎他的人都已不在了,他活着十年活着一百年,也不过都是淡看这天下变迁。
    杀了她!
    那双陈墨一般浓黑的眸中杀意bào涨,年轻的国师缓缓提起掌。
    师父纪小离也知道不对劲,怯生生的叫他。
    陈遇白眸光一闪,掌风已向她劈去,盛怒之下气血翻涌,小腹忽涌起一股不寻常的热,他手下一顿,半途劈了个空。
    纪小离本以为他要打自己,见他忽然垂下手,又不明白了。
    师父你怎么了?她凑过去,关怀的问。
    她家师父那俊俏不似人间儿郎的脸上,竟慢慢的浮起了两抹红,像是凤仙花初绽时的颜色,浮在那白玉斧头似地底色上,漂亮的令她移不开目光。
    她就这么凑着,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漂亮师父。
    而陈遇白垂着眸眉头微皱,正运气压下那诡异的翻滚热cháo。
    淳厚内力游走于浑身经络血脉,毫无阻滞。
    就是说并不是毒,否则不可能无法bī出体外。
    他抬眼看向那张凑的极近的小脸,两鬓已微微的有了汗,语气愈加低冷:这药丸是谁给你的?
    是昨天和那个殿下一起来的漂亮姑娘
    陈遇白闭了闭眼睛。
    慕、容、宋!
    下腹的悸动越来越激烈,他呼吸已乱。
    脸上忽的一热,一只柔软温香的小手摸了上来。
    少女袖间的气味盈在鼻端,是一种轻轻软软的香,没有任何香料的刻意,似山间的风一般gān净自然,令人心魂神悸。
    陈遇白意乱,吸了一口气。
    肺腑之间泛起丝丝的甜,竟是动人心魄。
    师父你发热了!少女胆战心惊的声音竟然听起来也甜丝丝的,是这仙丹不管用还是太管用?师父是要打通经脉了还是走火入魔啊?
    陈遇白睁开眼睛,黝黑双眸已浮了一层薄雾似得氤氲。
    纪小离,他问,他告诉你这是仙丹,你自己服了么?
    还没。纪小离摇摇头,老实又惋惜的说:师父昨日被我蹭了仙气,先给师父补上吧!
    虽然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先给他吃了呢!
    她蹲在他榻前,神qíng诚恳。
    陈遇白虽处境艰难,却看得分明。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一个人呢。
    小小的一只,白白粉粉的像是某种可口的小点心,咬上一口滋味应该很不错的那种。
    翻滚的热cháo由小腹扩散全身血脉,灵台已不甚清明。
    他感觉只不过混乱了那么几息的功夫,可稍清醒一些时,发现那口小点心已经在他怀里了。
    少女馨香温软的身体被他紧紧搂着,多用力都不够的力道,他鼻端满是山间清新的风,身体里的燥热被温柔的抚慰,即便是他已qiáng行将那古怪的药xing压制下去,此刻拥她在怀里的感觉是他无法否认的惬意。
    要不是纪小离被他勒的快昏死过去,她一定会听到她家师父紧紧贴着她的胸膛里、咚咚咚的剧烈心跳声音。
    可惜她这会儿喘不上气很痛苦,所有的清醒理智都用来想一件事:好多仙气啊!都到我身上来了啊!
    清冷寂寥的国师府邸,漫长而安静的普通下午,门口圆脸童子倚在廊下打瞌睡,窗下桌上日光印下窗棂的图案,金线绣着祥云图案的冰绸薄帘半卷,榻上年轻的黑衣男子将蹭仙气的小少女紧紧搂在怀里。
    这静谧如画的一幕是在国师大人一阵略急促的粗喘中结束的。纪小离忽然被放开,被他拂袖挥下了塌,丢在了地上。
    蹭了满身仙气的小少女满心感激,丝毫不以为意,灵巧的爬起来,向榻上胸口兀自起伏的人道谢:多谢师父!
    榻上低着头闭着眼睛的人,薄唇轻微颤抖着,用力的抿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说十五章以内会上ròu的吧~喂喂喂不许拿番茄和jī蛋扔我国师大人的确是了啊!
    ☆、第十二章
    榻上低着头闭着眼睛的人,薄唇轻微颤抖着,用力的抿了一下。
    把那盒药丸留下,你出去吧。
    一向清冷无qíng的声音,此时带着一丝醇厚沙哑与说不出的别扭?
    纪小离磨磨蹭蹭的不太愿意。
    虽然蹭了满身的仙气,但仙丹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啊!
    她对师父的喜欢并没有超过一整瓶的仙丹啊!
    榻上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犹豫心思他哪里会不明白?
    你既拜了我为师,我定会使你成仙,无需丹药。僵着身子的人冷冷的抛出一句。
    怀揣着对师父无比信任的小少女,咬咬牙放下了仙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她离开很久之后,榻上的人才动了动,抬眼冷冷看向半空虚无某处。半晌,他捏起那个盒子,从里头捻了一颗药丸,徐徐送入了嘴里。
    若有似无的甜意在口腔里弥漫,却只限于味觉,咽下去后小腹内也有火热qíng动,但他只稍加压抑,那热便如一勺浇在冰山上的温水,瞬间没了热气。
    与方才的不能自已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年轻的国师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丝温度都没有。
    **
    第二日一大早,国师大人进宫去了。
    他到的早了点,皇帝还在早朝。恰好慈孝太后有请,他便被请入了后宫。
    皇后娘娘也在慈孝太后处,行过礼,皇后娘娘便有些急切的问道:不知六皇子昨日在国师府中是怎么了?他回来之后就关在房里一直不肯出来!
    昨日臣身体不适,并未见到六皇子。陈遇白不动声色,不知六皇子是哪里不适?
    他不许人进去看,也不肯出来,昨日晚膳与今日早膳都没有用!皇后娘娘皱着眉心疼又焦急的说。
    年轻的国师沉吟了片刻,说:若娘娘放心,不如臣这就去一趟朝阳殿。
    那就有劳国师了!慈孝太后与皇后娘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宋从国师府回来就那样古怪,她们生怕是惹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今日国师大人不来她们也要想办法去请了。
    没想到这位国师大人平日里冷冰冰的连丝人气都没有,今天倒是格外和颜悦色呢!
    陈遇白微微一笑,真的立刻就去了朝阳殿瞧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昨日是举袖捂着脸奔回来,沿路向他请安的宫人被踢飞了好几个,然后他一头扎进房里,到现在再也没有出来过,晨起皇后娘娘亲自来看他,他却怎么也不肯开门。
    但陈遇白是不会叫他开门的轻一拂袖将门栓直接震断,门自然就开了。
    国师大人怡怡然走进去,迎面飞来了六皇子殿下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小斧头,还有中气十足的怒吼: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国师大人微一侧身,锋利又漂亮的小斧头直直飞向门口,剁!一声砍在门上,把门口焦急张望的皇后娘娘吓的脸色煞白,险些没晕过去。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发出一片护驾的尖叫声,侍卫们纷纷冲进来,一片混乱里,陈遇白早已走到六皇子寝塌边,一伸手将六皇子蒙着头的被子掀出去老远。
    自小横行宫中的六皇子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野蛮对待?瞬时大怒,从榻上跳起来就挥拳,哪里还管眼前是连他父皇都忍让三分的国师大人,拳打脚踢的招呼上去。
    陈遇白连敷衍一下他都懒得,展袖卷了榻上的玉枕,咚一记砸在他颈后风池xué上。
    bào怒的六皇子殿下瞬时软了,砰一声整个人摔回了榻上。
    皇后娘娘被宫人围绕着疾步走进来,就见她唯一的嫡子歪七扭八的躺在榻上,头脸俱是可疑的土huáng色,她那心爱如眼珠子一般的儿子,从小最爱整洁漂亮的,这幅láng狈可笑样子还是第一次!
    这皇后娘娘失声惊呼,这是怎么了?
    国师大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沉重:来人,去打盆水来给六皇子殿下擦洗。
    立刻有宫人飞奔端来洗漱的水和巾帕,替软在榻上痛苦□的六皇子洗脸。可是水换了好几盆,多名贵难得的皂荚香料都试遍了,六皇子的俏脸还是金灿灿的。
    御医们全都被传来了,但是这状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万一开错了方子可是要糟糕的,反正既不是中毒也不是病,眼下又有国师大人在,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俱都表示束手无策。
    皇后娘娘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国师大人身上。
    可国师大人肃穆凝眉,望着六皇子殿下时的神qíng凝重极了。
    国师大人皇后娘娘已经被吓软了腿,宫人们都扶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国师大人!救救我儿!
    榻上的六皇子殿下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要说明什么,但是他xué道被点,一时浑身苏麻无力,只能发出虚弱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反而听得皇后娘娘更是心如刀绞。
    国师大人这时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从盒里面取出一颗药丸jiāo给宫人,吩咐给六皇子殿下服下。
    慕容宋眼神还是好的,一看见那眼熟的盒子,瞬时那双漂亮眼睛都瞪圆了!
    那宫人就是那日去御药房偷药的,捧着那药哭丧着脸,也是进退两难。
    主仆二人的神色尽收陈遇白眼底,他心中冷笑,面上故意不悦的抿了抿唇,皇后娘娘见他不悦已是心惊ròu跳,指着那宫人就叫拖出去打死,然后让身边嬷嬷立刻服侍六皇子吃药。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自然非等闲之辈,手法温柔周到的同时又qiáng有力的确保六皇子将那药丸顺当的吞进腹中。
    国师大人面带微笑的观赏了全程,待嬷嬷们松开六皇子,他从容上前,扶住了六皇子的脉细细听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