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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也翻身上去,然后对底下傻眼了的纪北皱眉道:还不走?
    纪北望着那两人同乘一匹马、宛如相拥的姿势,跳着脚不肯依:二哥你带着她骑不快的,更耽误时间!
    纪西把欢腾的小丫头按住,挑了眉对胞弟挑衅道:那我们比一场试试?
    试就试!纪北被激的热血一沸兄弟二人势均力敌,他才不信自己单枪匹马还会输给他带着个小蠢蛋!
    翻身上马,纪三少英姿飒慡、绝尘而去。
    前方一人一骑已然远去,纪西却淡定的很,驱着□的千里名驹悠悠踱步向前。
    小离急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催促:二哥快啊!纪北要赢了!
    让他赢吧。纪西在chūn日熏人yù醉的暖风里惬意的勾了勾嘴角,我志不在此。
    从小一听四个字四个字就头晕的小姑娘呆了呆,疑惑的问:不在此?那二哥的痣在哪儿?
    纪西笑容更盛,低头看着怀里女孩花朵般的小脸,摇头低笑:小笨蛋!
    小离,他忽然语气一转,今早纪南没来送你,你很失落吗?
    小离正揪马儿的毛玩,闻言重重点头:恩,失落的!
    她问过王妃娘娘了,冰绸本是珍稀料子,据说天下的冰蚕捉到一处吐十日的丝才能得一匹冰绸,而黑色冰绸更是罕见难得,民间万金难求,就连贡品里也不多。她翻遍了王府和王妃娘娘的库房,连公主娘娘那里都偷偷去翻了,一尺一寸都没有。纪南答应给她去宫里找一匹来的,可居然又跑去和那个啥二皇子比剑了剑有什么好比的?什么剑能和她家师父比?
    太失落了!
    拥着她的人听了这回答,默了默,再开口时声调都沉了几分:小离,你喜欢纪南?
    喜欢啊!
    比喜欢我还多?
    小离想了想:差不多~
    纪西不满意这个答案:总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吧?小离最喜欢谁?
    最喜欢啊我最喜欢我师父!
    只有师父能帮她修仙啊!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可爱的师父!
    纪西叹了口气,这傻丫头,到底不能指望她开窍啊。
    不过纪南毕竟不是男儿,王妃那样疼爱小离,如有更好的选择,必定不会将小离嫁给纪南的。大哥这次凯旋回来也该成亲了,到时趁着父亲、母亲高兴,又有王妃娘娘做主求qíng,应当是十拿九稳。
    至于她那个师父少年英雄纪二少,不认为一个算命的能有什么战斗力只会板着一张冷脸吓唬人的国师大人,还不如女扮男装的纪南有威胁呢~
    拥着他的小姑娘一路踏chūn赏景,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等他们到国师府外十里时,纪北已经等的怒发冲冠,一见他们就摔了马鞭,指着纪西上蹿下跳的大呼小叫:你输了!你输了输了!
    纪西和颜悦色、坦然不已:嗯,我输了。那又如何?
    纪北又傻眼了:对啊,那又如何?
    纪西把傻弟弟撇到一边,柔qíng蜜意的送了欢天喜地的小丫头上国师府的马车,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他踌躇满志的翻身上马。
    来,再赛一场!输的洗马!话音未落,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已飞驰而去。
    纪北如梦初醒,慌里慌张的上马追他,在风中泪流满面的惨叫:你偷跑啊!
    **
    纪小离一回到府里,迫不及待的跑去了观星楼找她家可爱的师父。
    她带来了她所有最喜欢、最稀罕的东西,全部都要献给他!
    陈遇白昨晚整夜观星,正在榻上小寐,完全没眼力架的小少女蹬蹬蹬蹬跑进去:师父!我回来了!
    正优雅浅眠的国师大人被吼的倏然惊醒,不悦的皱起了眉,闭着眼睛,不想看到她。
    可纪小离兴冲冲的跑到他跟前,把背上的包袱咚一下放在他榻上,人也跳上塌来,兴致勃勃的就开始往外掏东西。
    师父你看这是东麓山的石头师父知道东麓山吧?是仙界最高的山,师父去过吗?
    这是万沪湖的水糙哦!万沪湖在仙界哪里啊师父?湖水真的可以使死人复生吗师父?
    她把多年珍藏都带来了,边说边问边往外掏,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小半张榻。
    陈遇白原本闭着眼睛的意思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奈何他想拒的人压根不明白。
    一块石头似地绒毛毯子嘭的压上国师大人的腿,轻薄光滑的黑色冰绸惊恐的鼓起又落下,陈遇白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
    面无表qíng的暗暗用力将腿抽了出来,他冷声命令: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然后退离我十步以外!
    怎么了?难道师父不喜欢这些?纪小离惊讶的看着他,忽又恍然大悟:哦师父在仙界日日对着这些早烦了是吗?
    陈遇白千头万绪无从说起,闭了闭眼睛,语气极尽压抑的简洁道:我不喜人近身。
    所以离我远一点!你和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都离我远一点!
    这样说纪小离就明白了啊!
    她一脸我懂的,两眼放光的问:凡人近身会沾染了仙气对吗?!
    陈遇白只求她快点走开,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谁知她立刻就是一个飞扑!
    国师大人没有防备啊,离的这样近又是微微后仰的坐姿,被她实打实的扑的砰一声倒在榻上,身上压着一个她。
    纪小离双手紧紧抱住她家师父的头,贴在他身上一顿狂蹭。
    仙气仙气快到我身上来!
    陈遇白生平第一次被人扑倒,第一次被人热乎乎的抱着紧贴着,第一次有活人胆敢这样压着他、还敢蹭他一时周身血液凝固,竟愣在了那里。
    小天在门外禀报了两声还得不到回应,正踌躇通报第三次,捧着两匹黑色冰绸的六皇子早已不耐烦,拨开小童子,一脚踢开门走进去。
    一进门恰好看到了榻上那正火辣律动的一幕大夜最尊贵的六皇子,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
    二皇子跟在他后头进来,见此也是一怔,但随即微微笑了起来。
    陈遇白醒过神,怒不可遏的挥袖将身上的人掸下去,纪小离被他这一下抚的整个人飞了出去,二皇子轻轻推了身前的六皇子一把,六皇子殿下被推的往前踉跄一步、险险站稳,人已经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抛开冰绸接住了她。
    **
    作者有话要说:小离别这样好吗作者含泪扭过脸去不忍目睹啊
    ☆、第十章
    **
    陈遇白是老国师收养的世jiāo故人之子,父母早亡,他从小是在国师府里长大的,对老国师的感qíng可谓亦师亦父。
    而二皇子慕容岩幼年也曾拜老国师为师,与陈遇白同门学艺。师兄弟小时候感qíng还不错。可惜后来老国师为了替二皇子推演帝王星宿,泄露天机,折损了二十年的阳寿,早早驾鹤西去,陈遇白心中悲恸,从此再无好脸色对这个师兄。
    但二皇子殿下还是很喜欢这个师弟的师弟算命可比师父还准呢~
    就是不大容易差遣得动,算一次命就要为他办一件事,就这样还每次几乎都会打起来。
    所以慕容岩很熟悉他家师弟发怒的qíng形。
    比如眼下,国师大人的杀气之凌厉,已经扑面如刀割了,大有一触即发、不死不休的架势,他赶紧示意慕容宋:快逃!
    傻了眼的六皇子僵着胳膊托着小少女,拔脚就跑了出去。
    陈遇白挥袖在榻上一拍,人已飞身而至,一脸煞气的往外追,慕容岩白衣一闪挡在了他前面。
    冷静、冷静!二皇子殿下那双招牌桃花眼里分明蕴满了笑意,语气却再正经没有了:我与小六都不是多舌之人事已至此,杀人灭口可不是男儿所为。
    陈遇白最讨厌这个师兄,他才不会跟讨厌的人解释莫须有的事qíng。胆敢拦他?国师大人一挥袖便送出去一掌!
    这一掌足足使上了八成功力,慕容岩不敢硬接,白衣长袍轻飘飘的一闪避开,身后的实心桃木门遭殃,被整扇击了个粉碎。
    慕容岩连忙揉身上前,趁机将陈遇白bī退了两步。
    让开!国师大人厉声冷喝。
    慕容岩心中苦笑:他何尝不想让开!可陈遇白的那天下之人皆可杀的xing子,这气头上让他追出去,纪小离倒是天命所归的死不掉,他家细皮嫩ròu的小六弟可保不准被打个半死。
    二皇子殿下只得硬着头皮,优雅拂袖,掸去肩上的木屑,叹了口气:遇白,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害羞就板着脸打人。
    此言一出,国师大人清俊的眉眼间煞气大盛,也不往外扑了,一翻掌,衣袖灌满了冰冷内力,又沉又重的像块玄铁似地,直直砸向二皇子殿下那张笑得如桃花盛开般的俊脸。
    慕容岩飞身躲避,避无可避时只得与他对了一掌。国师大人嫌他碰到了自己的衣袖,顺手从墙上抓下一把剑,唰唰唰几下把他半截袖子刺的全是dòng。
    里头打的轰隆轰隆的,外头六皇子惊魂未定的把人放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不已的问她:你就是纪府那个养女?你叫什么?
    纪小离刚才被陈遇白拍飞,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捂着头老实的答:纪纪小离。
    你不是纪南的怎么又和国师是国师他教唆你的吧?六皇子殿下兴致勃勃的八卦。
    教唆啊从小不好好念书的小少女想了想,是教导的意思吧?
    没错,国师大人答应了教导她修仙来着!
    她用力的点点头。
    啧啧啧!太无耻了!太无耻了啊!六皇子摇头感慨,上回来的时候国师想杀她,谁知杀不成居然就给睡了!
    士可杀不可rǔ,女的也一样啊,你杀不了人家就把人家给睡了,太无耻了!
    镇南王府也是国之栋梁!国师怎可如此!简直是欺人太甚!六皇子义愤填膺,我回去就要禀报父皇与母后!治他个死罪!
    纪小离没在意他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她一心记挂刚刚从师父身上蹭到的仙气,拎着裙子一跳一跳的看自己能不能飞起来腾云驾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