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谁都和你似的,晨起像被抽了魂儿。”谢怀风瞥她一眼。
玲珑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嘴还张着呢,一只灰色鸽子扑棱棱落在院里石桌上。
“哎呀,柳姐姐的鸽子!”玲珑一嗓子叫出来,蹦起来去抓鸽子腿。
郁迟本想回屋去洗个脸,闻言脚步一顿,硬生生停住,站在原地。
字条送入谢怀风手里,修长手指把那张纸展开,他眼神停了片刻,却是先转头看了郁迟一眼。郁迟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柳蔓香说他什么了?
谢怀风伸手,郁迟接过来看。
——凛州近日涌入外族,放消息说夜修罗在他们手上
凛州金府。
疆土最北,金府是凛州对外的关口,出了金府再往北便是辽人的地盘了。
和关州的冷不同,关州的冷浮在外头,而凛州的冷直往骨子里扎。
酒楼里坐着几个穿了一身狐狸毛的外族人,他们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形状奇怪,像一座小宝塔似的,最上头是一颗红色的珠子,也不嫌重。
金府这几日来往的外族人明显多了不少,各家酒楼里时常有些摩擦便动起手来,遭殃的还是金府本地人。这不,那几个戴宝塔帽子的见了一个拿剑的人进来,毫不客气,直接就动起手来。拿剑的年轻人起先还骂骂咧咧过上几招,最后还是灰溜溜走了,他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了。半个时辰过去了,酒楼里除了那几个外族人再也不敢进别人了。
这生意还怎么做啊……酒楼老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终于还是壮着胆子上去,讨好地问,“几位侠士,我是这儿的老板,不知几位是在等人还是……”
其中一人看着老板,“耽误你做生意了?”
他话说得不太顺畅,但还是能听得懂,老板也不敢说是,腿肚子都打颤,“几位爷,您等的人长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坐着的另一人听的不耐烦,起身揪着老板的领子直接往门口甩过去。蛮族人手劲不是一般大,老板直接被甩到了酒楼外,眼看着就快要跌在地上,却在紧急关头被人稳稳托住。
他往后一看,先是看见那人腰间的剑,也顾不上自己快折了的老腰,大惊,“这位客人,小店今日不做生意了,您找别家吧……”
哪知这人压根不听,抬脚便要进去。
老板手抬起来,没抓住他,白色的布料从指间划过去,老板狠狠叹了口气,哎,又是一个。
谁知那几个外族人竟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
一个面色稍微白净些的站了起来,看了那白衣人一会儿,开口,“你就是风流剑谢怀风?”
白衣人从腰间把剑抽出来,冷眼道:“夜修罗在哪?”
外族人古怪地笑了两声,“凭本事见他。”
金府这等关口,出入途径的大半都是江湖人,老板开个这么气派的酒楼,又怎会不知谢怀风的大名。他心下大惊,又猛松一口气,怎么那杀人不眨眼的夜修罗竟然在金府?还好谢四爷来了!原来他们等的人是谢四爷。
在这老板心里谢怀风不用几招就能把这群人都打趴下。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老板下巴都惊得合不上,白衣人几招便落了下风,被一人照着肩膀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衣人咬牙,连滚带爬起来,回身就往酒楼外跑,“你们给我等着!我谢怀风定不会放过你们!”
这几个外族人竟然这般厉害!老板呆愣地看着谢四爷往自己这边狼狈跑过来,他还没回神,便听见身后一声无奈的叹息。
谢四爷跑到门口,“砰”一声,被一脚踹回来。
老板简直快哭出来了,他开个酒楼怎的就如此命途多舛,这生意到底还能不能做了啊!他哭丧着脸转头,看又是哪方神圣。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脸上覆着半块面具站在酒楼门口,冷眼看地上的谢四爷。
而黑衣少年身后,是一位白衣男子和穿红裙的少女,两人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扒熊掌
黑衣少年自然是郁迟。
身后的两位就是谢怀风和玲珑了。
这几位辽人行事还真是不太低调,动静闹这么大,连打听都不用,光听着街上人聊天就知道这家酒楼里有外族在闹事。谢怀风一行已经到了一会儿,谢玲珑在门口买个糖葫芦的时间,里面那位“谢怀风”已经打上了。玲珑一脸复杂地看谢怀风,颇有种“少爷,被武功这么烂的人冒充是不是很没面子”的意思。
谢怀风无言,冒充他就算了,武功这么烂,武功烂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丑。
谢怀风眼皮都跳,叹了口气。
其实那冒牌谢怀风也不算丑,也是放在人堆里气质出众的,能拿来冒充“风流剑”的自然不会是什么丑八怪。但他一看就是和那几个辽人一伙儿的,演技那是相当地差,没用几招败下阵来,打输了就算了,临走还非要自报家门,说一句“我谢怀风不会饶了你们的”。
没等谢怀风动手,郁迟一脚上去,直接把人踹倒在了地上。
三人往酒楼里走,被门口站着的人叫住,“哎,几位客人,里面的不好惹,进去的都被打出来了,小店今日就不做生意了,三位另寻他处吧!”
看来是酒楼老板,他这话说得忧愁,玲珑无比同情,上前拍拍他肩膀,“别愁眉苦脸的了,我们就在这吃了。”